这些天,村里孩子一起来衣裳鞋子一穿,屁股着火一样,就往外头冲,想着要去玩,乖仔的单车和扭扭车实在是太好玩了,听说是大人亲自给乖仔小少爷和滚滚蛋蛋做的,他们真是羡慕,中午要饿死都不愿回家,一天天的,不管刮风下雨,都在造纸厂这边玩了,那笑声隔得老远都能听到。
妇人们中午只能过来送饭了,倒也不恼,毕竟孩子看着是实打实的开心,而且他们也不光是玩,歇息的时候,溜溜和乖仔还会教他们认字。
如今家里的孩子都会写好些个大字了,可不得高兴。
赵哥儿偶尔会来这边看一下,感觉这些小子都像野猴一样,个个的小喇叭,失心疯,招魂一样,老是大喊大叫,也不知道喊个啥,还好的是来这边玩了,要是在村里,怕是一些老人家想午睡都不得行,到底是在村外头有些不安全,怕着外头人来了麻袋一套将人弄走,赵哥儿特意交代造纸厂守门的两禁卫军多看顾两眼。
老王头昨儿大半夜就和两个孩子拿着个油灯拉着板车往平详村这边来了,这要是有牛,拉的就轻快了,可人来拉,那可真是难的咧,特别是上坡,这会儿大儿子在前头,老王头和二儿子再两旁推着,板车上堆着几袋红薯,重得很,而且三人拉了大半来天,已是筋疲力尽。
这会儿喘着粗气,脸上都是汗,大儿子两边肩膀更是被麻绳勒得通红,有些地儿甚至还破了皮。
他佝偻着背,使尽了力,可还是感觉那板车似乎在一个劲儿的把他往后头拖,突然板车像是被谁推了一下,轻了起来。
老王头和二儿子也感觉到了,往后头一看,一小孩正帮着推,人小小的,可力气是真的大,那板车车轮子都咕噜噜转起来了。
“谢谢你了小娃子。”老王头暗暗有些心惊。
乖仔看他,也认出来了:“王爷爷,系,是乖仔呀。”
赵哥儿最近严抓他话,再是说不标准,就不给他吃鸡了,乖仔还是有点怕的。
可村里孩子大多都是这样,说话夹着浓重的口音
“啊?”老王头和二儿子不听他软糯糯的声音,差点都没认出来。
帮忙将板车推到了平地上,乖仔又哒哒跑回去坐着单车哼哧哼哧追了上来。
“王爷爷,你们是来找乖仔地父亲吗?”
老王头“嗯”了一声。
乖仔看出他们颇为疲倦了,指一旁的空地儿,道:“那你们先歇一会,我去喊几个伯伯来帮你们。”
乖仔话落,咻的蹿走了。
老王头和两儿子没见过单车,可看它载着人不用牛拉却还能跑那么快,都觉得惊奇,张大了嘴。
几人也确实是累,便在路旁坐下了。
“乖仔小少爷当真是好。”二儿子突然说。
可不是。
刚才乖仔小少爷在他们后头,没认出他们,见着他们推车辛苦,便过来帮忙了,换了旁的孩子可就难说了。
是大人家的孩子,可却是没半点的心高气傲,对谁态度都尊重,连着他们,也是爷爷伯伯的喊,别的少爷会这般吗?
不会,因为喊了掉价。
有些心性傲的,甚至见着老人家,只会呵一声老不死别挡道。
这就是教育的真正意义。
先做人,再做学问。
两个禁卫军很快就来了,溜溜踩着单车,乖仔跑在后头跟过来,还带了水。
老王头喝了水,才伸着粗糙的树皮一样的手摸摸他:“小少爷,你脸咋的回事啊?”
乖仔摸了一下脸,心有余悸的说:“被马蜂蛰的。”
“哎呦,少爷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还疼不疼啊?”
乖仔摇着大脑瓜子:“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