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夫人没理她,直接坐到了赵哥儿跟前,摸着头上的花,笑着跟赵哥儿说:“赵哥儿,你家乖仔那张小嘴真是不得了啊。”
刚送乖仔他们去院子里跟其他孩子玩,乖仔看见一旁的花儿开得正好,问能摘吗?他想给弟弟,严夫人说能,乖仔就摘了两朵,大概是拿人的不好意思,乖仔又摘了一朵,招手让严夫人蹲下来,然后将花花插到了她头上,夸她美。
严夫人高兴,就亲了他一下,谁知乖仔脸嗖的就红了,低着头,揪着衣裳扭扭捏捏又义正言辞,问严夫人是不是爱上他了,然后求她不要爱上他,不然他会很为难,毕竟他已经辜负太多太多的人了。
蛋蛋跟着添乱:“严奶奶,不要这样哟,你老老滴咯,有这么大滴大嫂,蛋蛋会很困扰啊!”
溜溜和滚滚跟着点头。
严夫人几乎是一路笑着回来的,这会儿说起来肚子都要抽。
旁人几妇人没见着孩子,但还是见缝插针的奉承。
“我瞧着方夫郎模样乖巧,想来底下三个孩子也应当如此。”
见这人抢先了一步,其她人也立刻上了,生怕好话被说尽了,一溜的讨好话,唐夫人见没谁理会她,恨恨的转身走了。
严夫人淡淡扫了一眼,也没在意,这人在京城那会儿,就跟着孟家的大姑娘交好,晓得人被砍了,还多次咒骂孟如清一个是嫡出的大姐,相伴十几年,一朝糊涂做错了事儿,秦家的要砍人,他竟也没帮着求情,实在是薄情的。
严夫人跟着孟如清好,自是跟唐夫人不对付了。
前头有大儿媳忙着,严夫人也不用操心,等着小儿媳把孩子抱过来,大家又是围着好一顿夸,别管真心实意,反正后院是热热闹闹,但前院却是安安静静。
中午摆宴,正吃着,严府管家从外头匆匆跑进来,神色焦虑,大声喊着:“老爷。”
大户人家最是守规矩,这会儿几桌客人都在,管家此举实在失礼,除非是出了大事。
不知怎的,方子晨心头就是一跳。
不会是
管家俯下/身在严时证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就见严时证面色突变,什么话都没说就跟着管家匆匆走了。
怕是出了什么大事啊。
大家面面相觑,都不敢再动筷,方子晨见大家如此,也不好一个人自己吃,只得跟着放了筷子,眼巴巴看着外头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所想的那样,要是如此,严老头估计得晚些时候才能回来了,这会儿天有些冷,桌上的菜要是结油了可就不好吃了啊。
哎!
严时证回了书房,秦一正站在里头,见了他正要行礼,严时证先摆手制止了,沉着声问道:“你说秦老将军出事了,此言当真?”
“是。”秦一从兜里掏了信出来,双手奉上:“这是我家大少派我送过来的。”
严时证一路过来脊背冷汗直下,接了信直接拆开看了。
秦老将军在两天前同大朝军在沿河峡谷陵一战中受了重伤,此战秦家军大败,死伤近两千多人。
打战向来不是全权等着对方发起进攻,时期成熟了,自是也要主动出击。
而且战事打得越久,托得越长,到头苦的还是老百姓。
秦老将军自是想尽快把战事解决了。
大朝军一分队驻扎在淮河陵,近三万人,经过商讨,秦老将军决定带兵从沿峡谷过去,先把这一分队剿灭,可结果行兵刚至峡谷,便遭了埋伏。
数以万计的飞箭从两边山顶朝他们射来,秦老将军虽是立即让大家列队进行防御,但先头始料不及,不少人还是伤亡了,可这并未结束。
秦家军以护盾抵挡,箭矢伤不得人分毫,大朝军又发起第二次‘进攻’。
大量被泼了油的,燃得正旺的捆捆柴火被大朝军扔进了峡谷里,不消片刻,峡谷中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衣裳一沾上火苗,立刻就烧了起来,士兵们惨叫着满地翻滚,试图‘浇灭’身上的火,可没了护盾护着,无数的箭雨又裹着凌厉的风声飞驶而来,惨叫声很快又停止了。
只这么一会儿,地上就躺满了人,士兵的身体在燃烧,腹部、后背皆是插满了箭羽,冉冉鲜血顷刻之间就将整个峡谷染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