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仔这模样,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跟方子晨一模一样的王八之气,瞧着是相当的欠揍。
孟如清笑道:“够了吗?不够明儿你太祖父过来了,我再跟他要一块给你。”
乖仔歪着头:“太祖父?谁呀?”他只有一个祖父啊!
“你孟爷爷啊!”孟如清说。
“哦,”乖仔高兴说:“孟爷爷要来呀?”
“嗯!”
“那乖仔快点去,然后快快回来,美人伯伯,你要让孟爷爷等乖仔啊!”
孟如清拉着他,方才就想问了:“去哪里?你刚回来。”
乖仔挥着小拳头,义愤填膺:“有人抢我滴杨叔哦。”
孟如清微微眯上眼,朝杨慕涛看去:“杨老板,怎么一回事?”
杨慕涛站起来,噗通就朝孟如清跪了下去。
“秦主君,秦少爷,求求你们救救我家哥儿吧!”
……
去年八月中旬,源州知府退任。
同年八月,朝廷将下阳同知武林昌调至源洲任职。
武林昌四十有一,为人专情,只一发妻,如今底下不过两子一女。
大儿子武文杰乃是英年才俊,年少有为,大前年于院试夺得魁首,可为武家长了好大一个脸。
武文杰乃武林昌嫡子,本就受宠,更不用提还如此有出息了,平日多是要分得风要雨得雨。
武林昌前去源州赴职那会儿,武文杰因事耽搁,后头自己带着书童前来,行船至扶安镇码头,已是下午,他晕船厉害,已有两天尚未进食,书童一打听,便带着他去了醉宵楼。
小地方自是不太讲究,且扶安镇文人少,能打得一手好算盘的更是少,当年方子晨离职后,店里又请了两算账先生,但还是不怎么忙得过来。
杨铭逸这两年个头拔高了,五官也长开了些,模样更是出类拔萃,漂亮得惊人,往常店里来了客人,总暗戳戳的瞧他,目光肆意淫邪,时间久了,杨铭逸心生不喜,可却又不得不来。
杨慕涛请的两个算账先生,算账慢吞吞,人多了就手忙脚乱,但胜在品性好。杨掌柜又上了年纪,很多事情操劳不来,醉宵楼里大多事物便落到了杨铭逸身上。
杨慕涛也没多大雄心壮志,见着杨铭逸打理得好,这两年甚至已经全权放手让他管着醉宵楼了。
但大多数时候他都会呆在三楼休息室里办公。
那天也恰好是巧,杨掌柜有事没来,杨铭逸便下来顶他的活儿,武文杰一看见他,所有的目光便都被他吸引了过去。
杨铭逸模样出众,实在是惹眼得紧,他站在充满烟火的又嘈杂的客栈里,可却未沾染上丝毫的市井气息,看上去干净纯粹不染尘埃,气质冷清,又带着一股淡漠的疏离感,只一眼似乎就能让人陷进去。
武文杰自是亦然。
文人墨客,更是想如花美眷,佳人相伴红袖添香。
先头杨慕涛也觉得武文杰不错,但两家家世差距悬殊,他也没一股脑的高兴,武文杰说喜欢杨铭逸,不在乎什么门当户对,他只羡鸳鸯不羡仙。
可杨慕涛不是傻的。
自家哥儿他是觉得千般好万般好,别人都比不上,但真说起来,同着外头人比,就啥也不是了。
起码先头逸哥儿他娘那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吴家虽非官家,可闺女便是如此培养,其他世家怕是更甚。
逸哥儿性子闷,就爱下棋,琴不通,画不会,算账这个,他瞧着好,可外头人,特别是世家大户只怕是会觉得市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