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他还想玩吗?
赵哥儿点点头,方子晨看了孟如清一眼,觉得这人‘大家闺秀’,地里到处都是泥,恐怕不会跟着他们玩,结果一问,孟如清想跟方子晨多点时间相处,便说要跟他们一起去。
乖仔见着方子晨和赵哥儿也加入进来了,简直开心得不得了,一蹦一跳的,满头的汗,喊得喉咙都哑了。
村里不时砰砰砰的响,地里时不时就冒起一阵青烟,泥土飞溅,大家围着过来看热闹,方子晨之前山都炸得,这会儿炸个老鼠洞,大家也没感觉多惊奇,看着看着,老鼠一被炸出来,便在田里到处窜,有追老鼠的,也有被老鼠吓得嗷嗷叫的。
孟如清不敢抓,一见老鼠过来就胡乱的踩,滚滚蛋蛋追着老鼠不停的叫。
秦恒煊趴在田地里,撅着屁股,闭着一边眼睛在瞄老鼠洞,一只老鼠被杨铭逸追得走投无路,直接爬到了秦恒煊的背上去,秦恒煊又嗷嗷跳起来,不停的往身上拍,领口宽敞,那老鼠直接钻到了他衣裳里头去,秦恒煊瞪大了眼,都懵了,又跳又叫,声音跟杀猪似的。
孟如清顿了一下,接着整个人不由笑了起来。
他几乎很少这般开怀大笑。以前甚至常年冷着一张脸,可最近却是笑得越发的多了。
他听见自己的笑声,整个人都不由怔住了。
乖仔过来拉他:“小爷爷,快跑哟!有老鼠跑过来咯。”
孟如清眉目间带着温润的笑意,跟着他跑了起来。
看他们乱做一团,啥姿势都有,大家也不由也觉得逗,笑得肚子都疼。
见着杨铭逸和小风也在,要是以前,大家难免觉得不规矩。
大户人家的姑娘哥儿那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村里虽是没那么多讲究,像杨铭逸这般年纪的,也常是去洗衣裳,割猪菜,或者跟着下地干活啥的,但干的都是‘正经’事儿,勤快了,还能找个好一点的夫
没谁这般年纪了还出门玩儿的,要是没活儿做,便都被大人拘在家里,学学刺绣啥的。
但这是方大人家的孩子,方大人没拘着他们,想来也是有用意,看大人做的那些事,虽是先头他们也曾不明用意,嘀咕过,不看好过,可后头桩桩件件的,哪件不是好?
而且有女兵那么惊世骇俗的事儿在前,这会儿就玩玩,大家也没觉得啥了。
再说,十几岁,也确实还是个孩子。
这会儿一瞧旁边,几个未出嫁的女娃子刚从河边洗衣裳回来,抱着盆,跟着他们一起看热闹,满眼羡慕。
那眼里透着的渴望和怀念,不知咋的,莫名的让人心酸。
哎
回去也不拘着自家闺女了,瞧瞧人家玩得多开心。
孩子高兴,才是最打紧,不然以后嫁了人,再想这般玩儿,怕是不可能了。
地里老鼠多,总是啃红薯,这老鼠也不晓得节俭,小的红薯啃完了,见不着也没啥事,可大个的红薯它们总是啃一半,另一半留着烂地里,大家每次见了,不晓得多心疼,先头拿着它们没法子,如今炸了好。
刘叔刘婶子没跟着去,坐田埂边看着他们玩,吵吵闹闹的,一脸笑意。
几人玩到了傍晚才回来,中午抓着了好些老鼠,刘婶子本是想拿回来炒了吃,可孟如清怕,虽知道这老鼠不是下水道里的,但方子晨也不敢吃。
如此刘婶子就没拿回来了,后头分给了村里人。
今年红薯长得好,地里的老鼠都肥一些,往年家里没东西吃,村里人也出来找过老鼠,这东西烧了毛洗干净,炒起来可香了,不过这东西狡猾得很,经意抓不着,这会白得几斤肉,大家自是高兴的。
大人还好些,几个孩子一身泥,像在地里滚了一圈,个个满头大汗,一路回来路也不好好走,蹦蹦跳跳笑呵呵的,发癫了一样根本停不下来,觉得炸老鼠洞实在是太好玩咯。
明天还要去。
秦恒煊看着几个孩子脸红彤彤的,心里说不出的高兴。
他算是体会了一把弄孙含饴、颐养天年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