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应该是说得更难听,回来禀报时小兵都没敢原话重复,心腹瞧他吞吞吐吐,只说这父子俩当场就是气得火冒三丈,鼻孔都粗大了一圈,直接追着呼尔列而去,不过半道上,也不知道方子晨是瞧出了什么不妥,还是此人天生就对危险有着过人的敏锐性,半道上硬生生的停了下来,撂下两句狠话后,直接率军返回。
“听说方大人刚杀敌那会儿,吐了整整一天,文臣持笔可书天下,纸上也可激昂万丈,但文人多是嘴上厉害,国难当前,真让他们上场杀敌,却又有几个敢?历朝历代来,哪位大人能像着方大人这般?溱洲离我们吉洲也不远,怎么溱洲蓝大人不来?方大人能来便是大义,如此,其人心性定是不错,也是皇上心腹,又得皇上信任,西北军可交于他。”
路正仁也知道如今自己这个状态难以领军了,底下几个副将和儿子,他确实都不太看好,国不可一日无君,士不可一日无将,而且如今想想也是,人文官,守好涸洲就成了,如今还往这边跑,图什么?
图死得不够快吗?
路正仁冷静下来,倒也晓得误会人家了。
行军打仗,确实应该慎之又慎。
这人不是为功而来,也有些本事。
除了方子晨,这节骨眼,西北军似乎交给谁都不合适,他位儿高,又一下打了两场胜仗,两者相佐,能服众。
路正仁思虑半宿,派人去,将喊他了过来,再次见到方子晨,路正仁非常客气的跟他打了个招呼,对他的态度也和以前大不相同。
方子晨原本还想跟他翻翻旧账,背后骂他是几个意思?可见路正仁躺在床上,一副垂死之相,再多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可路正仁竟然受伤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
不过想想也对,再厉害,可行军打仗哪有不受伤的,他爷爷那么牛逼一个人,身上都还伤痕累累呢。
“你来了。”路正仁面色瞧着很虚弱,但语气很是和蔼。
方子晨顿时一个激灵,觉得他吃错药了,路正仁受伤了,可明明伤在肚子上,脑子却好像不太清醒了,竟然对着他和颜悦色,笑得像猪哥见了绝世美女。
方子晨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赶忙拉过黎艺盛:“兄弟,赶紧给他看看,他是不是伤到脑子了?”
路正仁:“”
路正仁重重叹了口气。
“听说你和呼尔列对上了?”
大辽人名字怪得很,好像都差不多一样,方子晨想了半响:“谁?”
路正仁:“大辽将军。”
方子晨恍然大悟:“你是说那个矮矮的,瞧着跟吃了瘦肉精长得像健美猪一样的大叔吗?”
路正仁不懂什么是瘦肉精,但呼尔列确实是个头小,肌肉虬结:“是他,感觉他实力怎么样?”
方子晨想了想:“不怎么样啊,可能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吧,上次刚过了两招,就被我打下马了,要不是他旁边的副将动作快,还有小兵拖着我,你前几天估计都能吃他的席了。”
路正仁:“”
呼尔列可是孟将,但方子晨这语气 好像人已经老了不中用了似的
他如今伤了,暂时领不了兵,路正仁一言不发,盯着方子晨看了半响。
那目光火辣辣,方子晨都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尴尬极了:
“老头,你这么看着我干嘛啊?你该不会是知道我英武不凡看上我了吧?这不行啊!你这个年纪跟我爷爷差不多大了,我要是给他整个这么大的孙媳,他会很苦恼的,而且我是一个非常钟情专一的好男人,只喜欢我家赵哥儿!”
路正仁眉心隐隐作痛:“你想太多了。”
方子晨大松口气:“哦,那就好那就好,不然你真喜欢上我,我都怕拒绝了你要去寻死,听大家说你性子很烈呢!”
路正仁气得肝疼,不想再跟他说话了,思考再三,还是把西北军交托到方子晨手上。
如今他也是看出来了,这人比着他能,虽是靠着那什么手榴弹,但人能捣鼓出这么个东西,也是人家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