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上任,他从京城到涸洲,就硬生生的走了两个多来月,这都没有走出大夏,何况他这会儿都在国外了。
要是搁现代,他能早上在京城吃早点,中午回涸洲吃午饭。
可在这儿能吗?
车马实在是慢,在涸洲地儿上,他从安和县跑北路县,都要三天时间了,如今他们在大凉,算是跑国外来了。
朝廷立即筹粮送来,以最快的速度,估计也得等到一月下旬。
如此,便是迟了两三个月。
怕着军粮在路上耽搁了,方子晨还早早的去了信,早早让刘小文省粮,不然他们撑不到现在。
黎艺盛急得不行,来回踱步:“兄弟,那我们该怎么办?”
方子晨想起那些惨死的士兵,心头愧疚不已:“不知道啊!我现在都后悔了,如果当初把敌军打出吉洲,我就带兵回去,是不是就不用死这么多人了?我如今再想,也许当初我的决策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这怎么能怨你?兄弟,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这事儿跟你没有关系,战争从来就没有不流血不死人的,也没有谁能一直打胜仗,你不想打人,可人想打你。”
黎艺盛心里也难受:“你今儿不打,那以后还会死更多的人,战士们跟随你打了这么久是为了什么?是为了以后能盛世和清,能永世和平,能让子孙后代不再遭受战火侵袭,你出去问问,有谁怨过吗?断粮至今,他们为什么都没有闹?为什么一句都不说,为什么军心不散?为什么?因为他们不后悔,不惧死,如今,我们应该想的是怎么渡过这个难关。”
说起这个方子晨也是愁得不行,黎艺盛眼睛一亮,道:“要不我们饶到凉军后方去敌军那里抢粮?”
方子晨白了他一眼:“这你都能想得到,哈达鲁会想不到?他会备着大批粮食给我们去抢?你可别忘了,城里的粮都被他们一一撤到大后方去了,人就指望我们粮草断绝后盘了我们呢!那老畜生在我手上吃了那么多次亏,他不可能不妨着,我们现在一去,马上就能被他包饺子。”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黎艺盛道:“要是有炸药就好了,粮食送不到,炸药怎么也没来呢?”
方子晨大概是想到了一些,那帮人有本事能把军粮‘劫下’,不会不想着阻止他们造炸药。
他们如今最需要的是粮食,不是炸药。
赵哥儿如今怕是在忙着派人四处筹粮。
方子晨咬了咬牙,拳头握得死紧:“先从大凉撤出去吧!等朝廷派粮过来了,老子再打回来。”
知道哈达鲁要举军对他们进行围剿,方子晨立即下了令,让人准备拔营,可刚交代完毕,负责巡逻放哨的小兵急匆匆的从外头跑来。
“将军,将军。”
方子晨冲出营帐:“怎么了,敌军来袭了?”
不可能啊!
应该不至于这么快。
哈达鲁知道他们在南山岭,可南山岭一带这么大,比得现代一个县了,县下又那么多乡,那么多村,那老畜生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知道他们藏身何处。
“不知道。”小兵喘着粗气,一个劲儿的往身后指:“瞧着不像,但一直在山脚下徘徊。”
方子晨眉头蹙了起来,让陆武涛带队来,随他一起去看看。
摸到山腰,就见着下头坐了好些老百姓,起码两千人,周边都是牛车、板车,还有担子。
这应该是送货的队伍,长长的,看不见尾,带头的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汉子,也不知道送的什么货,瞧着多得咧!
既然不是敌军,方子晨就想要领军回去了,可还没下令,就听‘咻’的一声,接着又‘砰’的一声。
方子晨身子都僵住了,只见那大肚的中年汉子手里拿着一根红色的小棍子。
是他新年给儿子做的窜天猴。
之前因为要去北路县滑雪,没能玩完,还剩了好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