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离惊得骂人都忘了,回头怔怔看他。四目相对,他以为周昭宁都说了这样的话,多少有些靡色,可那人的目光依旧古井无波,冷得锋锐。
“封离,本王可以不碰、不看,但你,没有选择的权利。”
周昭宁如他所说,目光只落在他眉眼,没看非礼之处,更没有碰他,可那话却如腊冬之水,带着冰碴浇了他满身满脸。
他说的不止是这桩事,可没等封离再问,他已退后一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兰殷不知所踪,这事封离一直挂心,谈不上责任或者情分,但他做不到无动于衷。
“王府后院的事,我能过问吗?”
周昭宁挑眉,有些意外。他想了想,说:“王妃过问后院的事,理所应当。”
“那前段时间……”
“前提是你能坐得住这个位置。”
两人的声音交错,一个急切,一个平和,封离话未说完,也无需说了,最终归于平静。他现在怎么看,也不像是坐稳了这个位置的状态。
之后封离又将养了几天,终于好利索了。身体一好,他就把悬着的事提上了议程。
当晚周昭宁回来的时候,就听说封离在前院等他。
书房门外,他一身月白,袍袖曳地,长发披散,只用一根素色发带半束着,侧颜绝艳,风流之态可与明月争辉,就是说的话,有那么点不搭调。
“你确定这真的好看?”封离一边掖领口,一边问旁边的明福,“这袍子跟袒胸露乳也就一步之遥。”
“主子您要的也不是好看啊?您不是要,一眼看过去就很骚?”
周昭宁站在廊下远远看着,听到这句半晌无言,实在不知作何反应。他抬手示意,身后侍卫们悄无声息退了下去。
“也对。”封离深表赞同,差点忘记初心。这么想着,他不仅把掖紧的领口重新拉开,还把头发一甩,凑明福面前说:“头发弄弄,太齐整了没有那什么……凌……”
“凌乱美!”明福伸手给他拨头发,“就是要我见犹怜。”
“我见犹怜的话,那是不是应该找条鞭子,胸口照着抽两下?”
周昭宁:“……”
他本来想看看这主仆两还能说出多离谱的话来,听到这真听不下去了,他再不出现,这憨货怕不是真就要去找鞭子。
他脑海中浮现那日在黑牢,封离被染血红绳捆缚的模样,若是照着这凝脂白玉般的胸口抽一鞭子……只怕是,不仅不显凶戾,反而靡艳至极。
“主子,不可,不可,您身子才好。”明福说着,赶紧又给他掖了掖领口,“夜里凉,您别再着凉了。”
可怜那领口,被掖好又扯开,如是反复,更是松松垮垮了。
周昭宁迈出回廊,看向封离的目光鹰隼一般,问:“何事?”
主仆二人这才发现他已回府,忙转过身来迎他。
“参见王爷。”
主仆两异口同声,封离那恭敬乖觉的模样,让周昭宁看得新奇。
“免礼。”他不动声色,将封离的模样尽收眼底。刚才只是听他嘴上乱来,这会看到了人才算是有了实感,他这副皮囊装扮起来真是……足以迷惑人心。
“王爷日理万机,太辛苦了!我也不会做别的……只好来彩衣娱夫。”封离说着,冲周昭宁眨了眨眼,抬起大袖一挥,霍地抽出了周昭宁腰间佩剑。
明福急退,朝周昭宁一礼,快步退下。
“上回王爷说要看我舞剑,我一直记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