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他是这么想到, 直到看完齐王世子的这篇记录。
“程寅如此英勇, 本王没赐他奖赏、留他一叙, 倒是可惜了人才。”
封离很不想挺懂他的阴阳怪气,但偏偏他刚才已觉知了危险,这会听了个清清楚楚。
他只好, 揣着明白装糊涂。
“不错!王爷,下次一定叫他过府用膳,可造之材。可是, 王爷怎知他今日英勇?”
“通篇两页纸, 半页纸都在记叙程寅如何出招对招,可不是英勇。”
“……”还带看篇幅抓重点的?
明明重点是冯英嚣张, 形容他有“淫威”。
明明重点是有人在外头欺负他的王妃!
周昭宁看完,正儿八经把两页纸叠起来放入怀中, 封离想要回来,手没他快, 于是摄政王府门口,华灯初上之时,就见摄政王妃大胆地把手按在了摄政王胸口。
周泉等侍卫二话不说转身背对着两人,接下来的他们不适合看。
本来不过是“不小心”碰到了,被这帮侍卫欲盖弥彰地一表现,封离的尴尬值直接翻番,当场收也不是,继续放也不是。
周昭宁的心情却突然好转,他侧首靠近,在封离耳边说:“告状的状纸,岂有刑官未审而退还之礼?”
如此一本正经,愈发衬得他这“状纸”好不正经。
封离面色一红,轻咳一声,收回了手。
“那,周大人慢慢审。”
封离大步先行,入了府门。
翌日,他照例去国子监听学,一到国子学课堂,便见同窗们都带着敬畏看他。程寅还未到,他不明所以,便看向坐在首席的齐王世子封珏。
封珏伸手示意他靠近,封离便直接往他的桌岸上一靠。
封珏有些不适应他这不合礼仪的举动,但良好的修养和内敛的性格让他什么都没说。
“今日一早便听说冯英昨夜被打断了腿,信国公府没抓到人。”
“不是我干的,我可不背后阴人。”封离连忙摆手。
“昨日殿下说要打断他的腿,晚间他的腿便断了,但是信国公府明显没抓到把柄,所以大家都猜测,是摄政王所为。”
“不是,就断条腿而已,我就做不到不被人抓到把柄?”
封离声音抬高,本就关注他们这边的同窗们这下样子都不装了,全都直勾勾盯过来,竖起了耳朵听八卦。
“殿下,殿下,并非此意……不对,暴力伤人并非好事,殿下怎的还要争个高低?”
“暴力得看对谁,那冯英平日里没少欺男霸女,连我都有所耳闻,断条腿活该,最好是长不好成跛子。”
“……”冯英叹气,殿下的重点怎么总是歪。
旁边等八卦的同窗忍不住,有人出声问道:“那到底是不是王爷所为?”
“那肯定不是,我昨日不过吓唬他,王爷怎屑于和他一个小辈计较?”
众人明显不信,有关系好的私下咬耳朵:“如此巧合,定非巧合,王爷对殿下真是,爱意深重!这是为殿下出气呢。”
国子监内还只是学生之间议论八卦一二,朝堂之上周昭宁已是吃了弹劾折子,弹劾他为泄私愤故意伤人。
周昭宁安坐群臣之首,波澜不惊地听着御史当庭叱问,待御史义愤填膺地说完,才悠然开口。
“何时这无凭无据之事,也能拿到大朝会上参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