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去捉拿了。”
“好,你尽管拷问。”皇帝想了想,又说,“今晚叫淳妃侍寝。”
“陛下,太危险了,万一淳妃娘娘真的……”
“宫里这么多人都是死的?看着还能叫她做下什么事?”
李德仁一想,以皇帝召嫔妃侍寝的阵仗,确实没有行凶的机会。反而是淳妃,今日侍寝只怕不好过了。过往她乖顺,皇帝偶尔也给些怜惜,今日嘛,怕不知要如何。
但这些,不是他这个大太监该管的,他只需保证林淳妃没有行凶余地即可。
林淳妃宫中,宫女被擒走,接着皇帝召她侍寝,她出宫门上轿时,便已抛却此身。若是今日死在宫里,也算是得了清净。
郑贵妃也得了消息,她出身明川侯府,撒得起银钱,在宫里消息灵通,一时为林淳妃捏一把汗。
这一夜,她亦不得安睡,卸了钗环,却不肯拆发髻,裹着裘衣一直在等消息。
子时二刻,来了消息。
“娘娘,淳妃娘娘的宫女不肯招认,说经过奉和殿时什么也没看到,她被打得太狠,咬舌自尽了。对此皇上大怒,说淳妃的宫女是畏罪自尽,正在逼问淳妃。”
“人在哪?”郑贵妃忙问。
“在……”那宫女支支吾吾,瞅向郑贵妃,不敢说出那个名字。
郑贵妃顿时了悟,她下令心腹宫女不许提的,只有皇帝那处淫/辱妃嫔的寝宫偏殿春和殿。
若是拉去典正司问罪,反而光明正大,不过是受皮肉之苦。可在春和殿,多的是叫人生不如死的手段。郑贵妃心中犹豫,她真的不想去,这时候去帮忙,或许不仅帮不上,反而把自己也搭进去。
可林淳妃的宫女咬舌自尽了,会不会林淳妃也……她平日里最是温和,多年逆来顺受,可若向摄政王通风报信的真是她,她的性子绝不是表面的模样。
想到这,郑贵妃霍然起身。
她的大宫女立刻跪下阻拦:“娘娘,刺探陛下寝宫的消息可是大罪!不可啊,您不能去!”
“其他人私下探听自然是大罪,但一个按捺不住思念之情的贵妃,想要邀宠争宠,却情有可原。”
“娘娘!”大宫女一听,当即落下泪来,她们娘娘哪里有这样的心思,她是避之唯恐不及,“您何苦自己往火坑里跳!您不能!”
“我早已身在地狱,也早就身涉漩涡,如何回避?独善其身,原本就是奢望,那不如……置之死地而后生。”
话音落下,郑贵妃裹紧身上裘衣,连单薄的绣鞋也没换,便往春和殿而去。
到得殿外,她作焦急神色,频频在墙角探看。如此情态,自然很快便被看守的禁卫发现。被发现后,她恼羞成怒,转身便要回宫,只说自己是走岔了路。
子时二刻,贵妃娘娘走岔路走到了皇帝寝宫外面,禁卫当然不是傻的,怎么也不敢让人走,立刻便去禀报。
这戏为了演得真,为此郑贵妃还大发雷霆,扬言敢去禀报便要杀了那禁卫。
一番折腾,果不其然,郑贵妃被传入春和殿内。她入内时,皇帝衣衫未整,林淳妃身蜷缩在地,身上皆是鞭痕,殿内几个小太监面上含春。
殿内满是淫/靡之气,郑贵妃高傲又嫌恶地看向林淳妃,接着才朝着皇帝盈盈下拜。
“贵妃何故在殿外徘徊?”对郑贵妃,皇帝还是留了一分客气,好歹母家有些分量。
“臣妾睡不着。”郑贵妃有些别扭地说。
“睡不着便来朕的寝宫外转悠?贵妃可知几时了?”
郑贵妃又看一眼林淳妃,似乎下定了决心似的,神色一振,说:“子时都不熄灯,臣妾就是来看看这狐媚子能迷惑陛下到几时!陛下许久不曾召幸臣妾,却总叫她侍寝,臣妾不服气。”
皇帝挑眉,面上现出得意来,他召幸郑贵妃之后,这还是第一回,她跟过去一样吃味,和淳妃针锋相对。看来,她是转过弯来了?
“朕看你这段时日躲着朕,似乎不太乐意,朕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