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喻司亭保持沉默,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明显来搞事的孩子。

鹿言皮了一下后自行缓和气氛:“我开玩笑呢,我其实是他的侄子。”

对方恍然松了一口气,比了比胸口的位置,笑吟吟地开口:“你是鹿言吧?我之前见你的时候,你才只有这么高一点儿。”

“是,您好。”鹿言保持着良好的家教,颔了颔首。礼貌寒暄后,他重新转向喻司亭,词严义正:“小舅,你怎么喝这么多啊?家里停电了,舅妈还在等你呢。”

学妹刚刚放松下来的神经再一次受到冲击,不可置信地问:“师兄,已经结婚了?”

不会吧?不久之前明明听同学们说他还是单身的状态。

话至这里,喻司亭已经完全理解了目前的情形。这小子是替某人来查岗的。

喻老师的目光落向不远处。

在他的灼灼注视下,一辆车的副驾驶窗徐徐关合起来。

喻司亭抿唇收回视线,一本正经地回答了学妹的问题:“没有,但是在谈婚论嫁了。”

……

虽然等在车里的初澄已经在努力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还是被发现了。这种明显是“捉奸不成”的场景多少有些尴尬。

他进行颅内风暴,想着等会儿该怎么向喻老师解释,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动机。

正绞尽脑汁时,副驾驶和后排的车门同时被人拉开,一道丰颀身影坐到了他的身旁,慢条斯理地系起安全带。

“特地来接我的?”喻老师低沉好听的声音传进耳朵,“地方和时间都找得很准。”

“啊……”初澄目不斜视,故意不去看他玩味又暗藏深意的表情,嘴角却不自觉地噙起微笑,一边开动车子,一边佯装镇定,“我带好大儿出来玩,走上这条路,就顺便、碰巧……”

喻司亭没有道破,只是轻轻地笑着,声音痒得戳人心尖。

车行了一路,初澄也东扯西扯了一路。最后他实在编不下去,只好坦白:“好嘛,就算是吧。”

喻司亭看上去并不在意,十分享受地朝着椅背靠了靠,轻叹一声。

“有话直说,别搞那么多花架势。”初澄傲气地偏了偏头,做好要受一番毒舌洗礼的准备。

“没什么。”副驾驶上的人摇摇头,实为真诚地表达自己的感受,“我的意思是,教老婆学会开车的好处确实多,喝酒应酬之后还有人接。”

稀疏平常的语气却仿佛让初澄的后背遭到一股莫名的电流,不确信自己听到的,结巴着询问:“你,叫我什么?”

车内骤然安静极了,只剩下不安分的呼吸声。

鹿言的耳朵里塞着耳机,放着躁动的音乐,但完全不影响他适时接话:“有的人刚才还大言不惭说正在谈婚论嫁。”

趁着等红灯的时间,初澄明灿的眸子落在喻老师身上,想听他作何解释。

喻司亭不急不忙:“难道不是吗?上次还说要自带1500万的嫁妆。”

“我什么时候……”初澄刚要反驳,想起来自己确实说过要和他平分舅舅的3000万,于是改口,“那你又出什么聘礼?”

这句话一出口,初澄就后悔了。

问聘礼不是相当于承认自己要成为人家的老婆了嘛!

经过一整日的培训会议,喻司亭看起来很疲惫,喝了酒后还有些困倦,但却细数得认真。

“一个人,一份赚不了多少钱但是操碎心的工作,一点支撑败家的股份,两套房子,几辆车,还有一个敢胡乱开口管我叫爸的智障孩子……”

车子继续行驶,他也继续说着:“等你想的时候,我的全部都可以归属给你。”

“你的工作我可不要。只一份编制都要把我累死了。 ”初澄的手攥了攥方向盘,指腹无意识地摩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