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渺渺打了个寒颤,把羽绒服拉链拉到顶,再扣上帽子、抽紧帽沿的松紧。

RC大楼很好认,亮着的Logo看上去就在不远处。

孙渺渺在天寒地冻的大晚上紧赶慢赶,一刻不停,哪怕这样也花了十几分钟才赶到RC大楼前。

彼时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宽阔的行人走道被毗邻的路灯切割成明亮与微暗相交接的一段段,RC集团那栋高高屹立的写字楼也只剩下零星几间格子亮着。

孙渺渺手掐着腰喘气,着急的四处搜寻。

没人。

他努力平复气息,拿出手机要给江宝晨打电话,但才摁亮屏幕,余光忽然注意到远处绿化带旁好像有个人影。

都不能说那像是个人影。

蹲着、蜷缩成一团,紧贴低矮的灌木丛,像是随时都会跌进去。

江宝晨姿势僵硬的缩靠在绿化带上,他的目光似乎看着远处,又不聚焦,车来人往的,视线里的画面模糊的只剩下红通通的星星点点,车子鸣笛声音也隔山隔水般不真切。

孙渺渺叫了他三次,他才有所反应的慢慢抬头。

他的脸苍白得毫无血色,只一双眼睛红通通的肿起来,能看得出来他哭过。

孙渺渺从来不认为自己感性。

那些上了排行榜的据说要准备几包纸巾的催泪电影,他从头看到尾,影评都是:就这?

可是,在对上江宝晨视线时他鼻子猛地一酸,一下子就难受到了不行!

“宝,宝宝……”孙渺渺嘴唇抖了抖不知道该说什么,吓得眼泪先掉下来,慌里慌张蹲下来抱住了江宝晨。

那一秒。

孙渺渺仿佛自己抱住了一块冰。

江宝晨无法行走,靠着孙渺渺的搀扶才勉强能站立,但他头脑昏沉,双腿麻木无力,哪怕已经把大部分的身体重量都靠在孙渺渺身上,也无法再多走两步。

孙渺渺着急,只能把江宝晨先扶到一个稍微避风的角落,再给他哥孙溯流打电话。

孙溯流曾经的爱好是登山和骑行,所以一眼就看出来江宝晨是怎么一回事,他关掉车内暖气打开车门散温,把两个小孩接回到自己在附近的住所。

孙渺渺负责开门,进了后第一件事就是开空调。

搀扶着江宝晨的孙溯流见状劈手夺过遥控器,说:“你去煮糖水。”

孙渺渺茫然:“啊?糖水,什么糖水?”

“把水煮开,加红糖。”

说完,孙溯流随手放下遥控器,扶江宝晨在沙发上坐好,又弯腰拿手试了下他的额温,问:“贴身衣服有湿吗?“

江宝晨浑身发冷,不舒服,也不知道对方问这个干什么,摇了摇头。

孙溯流松了一口气说那就好,再跟他解释:“你现在有失温的症状,四肢暂时不能回温太快,不然会对心脏造成很大的负荷,所以自己先坐一会儿。“

江宝晨轻轻点头。

孙溯流又转身进卧室,从旧行头里翻出两三个水袋灌好热水,分别用厚毛巾层层裹住,再出来让江宝晨夹腋下,塞胸前的衣服里。

这时候孙渺渺把红糖水也煮好了。

孙溯流帮忙接过汤盅,放下,然后看了眼腕表,叮嘱自家弟弟:“稍微放凉一会儿,然后每隔十分钟喂小晨喝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