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不由得回想起先前沈竹绾与她说的话,当时她全盘托出自己的身份后,将有关宁王的事也与公主说了,之后,公主也告诉了她一件惊人的事。
机缘巧合,当年南宫恙身边的小丫鬟并没有死,而是进了皇宫,还成了陛下的乳娘——芸娘。
从晚宴过后,沈竹绾便开始留心芸娘的举动,直到某一日发现她有些习惯是楚国那边才会有的,一番调查之下,不仅拿到了那枚玉佩,还从芸娘口中得知了她的身份。
利用这个身份,沈竹绾很快便设计了逐步取信宁王的一系列事情。
当时叶漉还在想,为何沈竹绾不一开始就让她说出芸娘没有死的事,但结合如今看来,若是她一开始就说出这件事,以宁王的性子,自然不会太过相信。
但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情后,她再做出一副迫不得已,为了母亲安危而将这个消息说出的样子,宁王即便再多疑,也该信了。
沈竹绾这个女人,将人心算计的明明白白。从江南水患时起,她便在做局,如今局已快成,即便自己与她合作,也不知晓全部的情况,只能等着最后结果,从而推测一些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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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容妗消沉了好几日,林将军也很贴心地给她放了几日假,没叫任何人去打扰。
时间一长,军营里和季容妗关系近点的人,都知道她最近情绪不好,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这是季容
,训练完后?[,苟活难能有点空闲时间,便叫了迟猴和大伙一起,准备去探望探望季容妗。
一群人步子刚迈开,便被林长存叫住了。
他看着这群人,问道:“你们这是去哪?”
苟活摸摸头,呲着白牙笑道:“我们去看看季大人,这么些日子没有与她过招,实在手痒。”
话音刚落,先前还漫不经心擦着汗的林长存,忽然皱眉将手中的擦汗布往几人身上一扔,道:“你们就这样去?”
他的目光落在几人赤条条的上半身上,道:“衣服穿好。”
一群大汉面面相觑,从头上拿下林长存扔过来的衣裳,瞪眼道:“这,都是男子,穿与不穿又有什么区别?”
林长存瞪了他一眼,烦躁地转开头道:“算了,别去了,她这些日子心情不好。”
几个大汉脸上写满了疑惑。
苟活与他们不同,他是个心思玲珑的,一直做林长存的亲兵,对他也更了解一些。
他想到从一开始季大人进军营时,小将军对她分明还有些若有若无的敌意,但后来,许是并肩作战的时间长了,小将军对她倒没有一开始的敌意了。
甚至最近两个月总是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有那么几天,苟活看见,林小将军还曾偷偷摸摸地减少季大人的训练量。
这两日更是,时不时还会让厨房给季大人开个小灶,甚至还知道她心情不好。
不对啊,这他是怎么知道的?
苟活不知哪根筋一跳,忽然瞪大眼睛,我勒个去,林小将军不会喜欢季大人吧?
可他们都是男子啊,并且季大人的妻子不是公主吗?不对,林小将军以前不是还喜欢公主吗?
反应过来后,苟活一脸见了鬼似的看着林长存。
林长存被他看地一阵恶寒,扬拳作势要打他:“你那是什么眼神?”
苟活眼珠子一转,嘻嘻笑道:“小将军,我们知道季大人心情不好,所以准备去看看她,顺便让她开心开心。”
林长存一拳砸在他身上,凑过头:“你们想怎么做?”
他得看这些这群人,万一这群没脑子的哪壶不开提哪壶,可就完了。
苟活凑到他耳旁嘀嘀咕咕说了几句话。
林长存听完一脸菜色,上下打量了苟活和他身边的几个壮汉,憋出一句话:“你们几个,没问题吧?”
苟活捂着胸口,一脸小媳妇样:“人家可是纯正的男人哟”
林长存:“……滚。”
季容妗缓了好几日,除却一开始的伤痛外,也终于冷静下来接受了季太傅已经死了的事实。
斯人已逝,她如今又不能贸然回京,只以茶代酒,举杯对着京城的方向遥遥一拜,在心中暗自下定决心,定会完成季太傅的毕生所愿。
消沉悲痛了几日,季容妗想,如今也是时候该继续投入战场了,楚国一日不退,她便一日不能回京祭拜,况且,还有季母在等
她神思微动,提笔开始写家书,落至最后一笔时,帐篷外忽然传来一道声音,是苟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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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大人,请问我们可以进来吗?”
季容妗将那封信盖好,头也不抬地道:“进来吧。”
外边传来一阵推搡的声音,不多时,第一个被推进来的人站在了她眼前。
季容妗抬眸看去,折信的动作一顿,差些将信纸撕烂。
第一个被推进来的人赫然正是林长存,然而此时,他套着一身花花绿绿的草裙在黑色衣袍外,随着他走进来的动作,那身草裙还骚包地飘了起来,配合着他黑脸僵硬的表情,格外诡异。
季容妗眼角抽搐,一副没眼看的模样,道:“林长存,你这是要做什么?”
林长存黑着一张脸,扭头喝道:“进来。”
他声音很大,隐隐带着几分怒气,季容妗一脸莫名其妙地抬头看去,紧接着,她的帐篷内出现了第二个,第二个,第四个……穿着草裙的大汉。
季容妗:“……”
苟活却像是看不见她的表情般,对她挤眉弄眼了一番,而后一伸手,大声道:“起!”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连带着林长存一起,几个人如开屏的孔雀,开始在她的营帐内翩翩起舞,粗糙的脸颊配合着几人壮实的身形,场面一时十分辣眼睛。
季容妗原本觉得挺伤感,但一看林长存那一脸吃了屎的表情,又觉十分好笑。这几个人是怎么把林长存这货给说过来的,她还真的挺好奇。
默默欣赏了一会,季容妗觉得几人扭来扭去的实在是有些辣眼睛,便叫停道:“行了,你们有什么事说吧,用不着如此刺我的眼。”
几人见她笑了出来,便齐齐停了动作。
林长存第一时间将那草裙扯开,撇开头不去看季容妗。
苟活眼珠子转了转,自然地走到她身边,用肩膀撞了撞她,道:“季大人,现在心情好上一些了吧?”
季容妗一怔,转瞬之间便明白了他们的用意。
原来是为了让她开心,所以才有这么滑稽的一出。
季容妗一时无言,心头涌上些许感动,清浅地笑了笑,道:“好多了,多谢。”
她的目光一一扫过那些人,最后落在林长存侧过去的脸上,顿了顿,道:“也多谢林小将军。”
林长存冷哼了一声,道:“若不是他们逼迫我,我是不会来的。”
季容妗了然,笑笑没说什么。
苟活却挑了挑眉,道:“嗐,还是多亏林小将军,一眼便看出来季大人您情绪不好,这几日还经常嘱托厨房给您……”
林长存冷声喝道:“苟活,你不想活了?!”
苟活飞快捂住嘴巴,做出惊恐的表情。
迟猴等人在一旁被他夸张的动作逗得笑出声来。
季容妗也跟着笑,笑完之后才看向林长存,真心道:“谢谢。”
林长存耳尖有些红,羞恼之下掀开帘帐便
()往外走,步速又快又大,仿佛多留一秒都让他如立刀尖。
苟活撞了撞季容妗的肩膀,扭扭脖子道:“走,季大人,好长时间没有比划了,咱们去比比?”
季容妗勾唇,欣然答应:“好。”
天色逐渐暗了起来,饭后这段时间,是将士们不可多得的休息时间,而现在,林场那边正围着一群人,高声欢呼喝彩着什么。
林长存在底下看了一会,看着苟活那毫不留情往季容妗下二路打的样子,眉毛越皱越紧。
然而他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不出几招,苟活便被撂倒在地,他瘫在地上如同一只死狗,大口喘着气,道:“季大人,你真是越来越不留情面了。”
季容妗笑笑,一副清风朗月的模样,转身往台下走:“不然你总是挑衅我,我也很……”
后面的话没说完,季容妗忽然感到身后传来一股推力,她被这力度翻过身狠狠按压在地上,后脑勺磕到地的一瞬,季容妗痛的龇牙咧嘴。
她看向眼前不讲武德搞偷袭的苟活,额头青筋一跳:“你竟然……”
她的话再一次没说完便被打断,然而此次被偷袭的不是他,而是方才还将她按在地上的苟活。
说那时迟那时快,苟活脸上的奸笑还没彻底露出,他的身侧便飞来一脚。
“嘭”地一声后,压着自己的庞然大物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怒火,侧着身站在她面前的林长存。
天色有些黑,季容妗看不清他的脸,却能看见他怒骂了苟活两句,而后微微侧过脸,居高临下看着她,露出一副不胜其烦的模样。
季容妗有些莫名其妙。
然而下一秒,林长存忽然朝她伸出了手:“没事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