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山这才回过神,难以置信地看向她:“你,你,你是女子!”
季容妗扬眉笑着:“不明显吗?”
常青山一时很难说明自己是什么心情,问,好
兄弟忽然变成女人该怎么办?
等下,他忽然瞪大眼,三两步走到季容妗身边,道:“你是女子?那你和公主?”
“嗯?”季容妗弯唇:“怎么了?”
常青山缓缓将长大的嘴闭上,坐下艰难地消化着这个消息。
江楠语乐不可支地开口:“有这么惊讶吗?”
常青山闷声点头,很快又摇头,看向季容妗问着:“那你现在与公主算是什么关系?”
季容妗想了想:“大概没关系?”毕竟男女朋友这样的关系,他们或许不太理解。
“那你住哪?”
“公主府啊。”
常青山:“……”好一个没关系。
季容妗摆了摆手终止了这个话题,问常青山:“还没说说你呢?你现在是什么个情况?”
“我啊,如你所见,成了商人。”常青山苦笑道:“到底还是没有摆脱继承家产的苦差事,一年有八九个月都在四处奔波谈生意。”
江楠语在一边补充:“现在常家可是大乾首屈一指的皇商,为皇家做事,风光无限啊。”
常青山闭了闭眼:“正是因为成了皇商,我爹才见不得我游手好闲。”
季容妗和江楠语笑出声来,三人闲聊半晌,终于聊到了沈竹绾的生辰礼一事。
季容妗支着下巴,问:“你们准备送什么?”
常青山摸了摸下巴,道:“这几年走南闯北见到过不少新奇的东西,我可以找些送给公主。”
“比如?”
常青山从随身包裹中拿出一件东西,递到两人面前:“比如这件,将东西放在它下面,便能将其放大数倍,看得更加清晰。”
季容妗讶然:“放大镜?”
常青山疑惑地“诶”了一声,道:“正是此物,还有这个……”
他说着又从包裹里拿出另一样东西,放在两人眼前:“此物在海上航行时可以通过上面的这个“汤匙”指明方向,极为好用。”
季容妗看着那直直指着自己的东西,默默道:“指南针?”
常青山笑了一下,摇头:“这玩意叫司南。”
他说着又拿出了好几样乱七八糟的东西,季容妗看了觉得沈竹绾应当用不上这些。
于是便扭头看向江楠语:“楠语呢?”
江楠语眸中泛着幽光,幽幽道:“我送十全大补丸。”
季容妗:“……”很好,符合你的职业。
江楠语好奇地看向她:“老季,那你送什么?”
“我没想好,所以才叫你们出来给我出出主意啊。”季容妗扶住额头叹了口气。
常青山凝思片刻:“你从前送过什么?”
季容妗想了想,道:“萤火虫,很多的萤火虫,放飞在林子里,有点像星空。”
常青山想象了一下,默默竖起大拇指,感慨:“难怪你想不出来送什么了,这送的的确足够诗情画意。”
季容妗叹了口气,
正欲说话,忽然感到一道幽怨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让她后背一寒。
瞥头一看,江楠语正诡异地微笑着,凉凉道:“她是诗情画意了,我陪她在外捉了小半个月的萤火虫,每天睁眼闭眼都是找我报仇的萤火虫一家,嘿嘿,嘿嘿嘿。”
季容妗心虚地移开目光,轻咳:“……咳,今年不会了,但是送什么,我的确没想好。”
常青上也笑着转移话题:“不过公主的确什么都不缺。”
江楠语支棱着下巴,漫不经心:“那可未必,公主缺小季啊,你看你们现在都住一起了,却没个名分,我看老季你不如将自己团吧团吧送给公主……”
越说,江楠语越觉得自己说的很对,于是看向季容妗,点头肯定道:“不如就送你自己吧!”
常青山眼睛一亮:“好主意啊。”
季容妗满脸平静:“我本来就是公主的人,还怎么送?”
“咦”
“诶”
两人齐齐看向季容妗,目光充满控诉。
季容妗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什么般,欣喜地看向两人:“真要感谢你们,我有主意了。”
江楠语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叫住她:“且慢!”
季容妗疑惑地看向她,便见江楠语自袖中掏出一本画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到她怀中:“这个给你,你用得上!”
她别有深意地看向季容妗,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季容妗低头一看,怀中的书籍上写着《如何勾得女人对你欲罢不能》,熟悉的外壳,熟悉的起名方式。
季容妗怒气冲冲地将书塞进怀里,放言:“什么乱七八糟的书,不利于你学医,我没收了。”
江楠语持续露出神秘的笑。
常青山:“……”算了,我不存在。
.
这两日,沈竹绾总觉得季容妗有些古怪。平日里三步离不开她的人,自两日前开始,每天换着不同的理由出门好些时辰。
她旁敲侧击地打听,少女也只打着哈哈转移话题或是含糊其辞糊弄过去。
这已经是第四日了,外边天色已经黑了下去。
沈竹绾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的鱼食洒进水中,接过帕子将手擦干净,起身问:“她回来了吗?”
金喜正欲摇头,便听长廊尽头传来少女气喘吁吁又喜悦的声音:“公主在喂鱼?好,我知晓了。”
欢快的脚步由远及近,很快就到了沈竹绾眼前。
“公主!”少女黝黑的眸子在黑夜中依旧明亮,她凑到沈竹绾面前,笑意盈盈地问着:“这般晚了,公主怎的还在喂鱼?”
沈竹绾瞥了她一眼:“去哪了?”
季容妗轻咳一声,含糊其辞道:“就是一些不重要的事,不过今天已经做完了,公主,今日可有想我?”
一边的金喜垂下头,装作不存在。
沈竹绾缓缓伸手地替她整理着衣衫,状似不经意地道:“有,
想你今日去哪了,在做些什么,阿妗不如说给我听听?”
女人看似在替她整理衣衫,可这般近的距离,足以让季容妗避无可避,脸上的神情也被看得一干一净。
她眨眨眼转移话题道:“绾绾今日做了什么?”
沈竹绾将最后一缕褶皱铺平,情绪不辨地看着她:“喂鱼。”
这样的眼神与表情轻而易举地就让季容妗得到了一个消息,她如果再不说今日去哪做了些什么,眼前的女人就要拂袖而去了。
她才刚刚将人哄好,眼下又要将人惹生气了。
季容妗赶在女人拂袖而去前败下阵来,幽幽地叹了口气,拉着她的手道:“我是在为绾绾准备生辰礼,所以这些日子才会经常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