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

梁婉亭作为双方唯一的家长,自然是要坐在高堂之上,接受两人的礼拜。

时间差不多时,她便拍了拍季容妗的肩膀,出门去了前厅。

“铛铛铛”

铜锣三声响,唱官唱着“吉时已到”,成亲双方都是女子,便舍去了盖盖头这一项。季容妗在冬梅的搀扶下,缓慢被她引着往前厅走。

来来往往的宾客声音嘈杂,直到拐角处同样穿着喜服的女子被金喜扶着走出,四目相对之下,季容妗一直漂浮不定的心忽然便静了下来。

她知晓沈竹绾的美貌不会限于衣物,只是未曾想到,不过是换了身嫁衣,脸上画了个妆,竟有种摄人心魄的美感,让她情不自禁有想要流泪的冲动。

这种冲动来的急促而强烈,在她反应过来前,已然从眼眶化作两行泪冲出。

她们终于成亲了,她终于可以以全然的自己,平等的身份与她在一起。

女人只是静静注视着她,伸手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珠。

季容妗这才反应过来,她们还在成亲中,她连忙眨眼止住眼泪,余光却扫到梁婉亭暧昧的笑,和谢林鸢恨铁不成钢的摇头。

季容妗有几分尴尬时,女人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温软的手掌与她轻轻相扣,季容妗瞥眸看去,借着那一缕光,看见女人眼底似也有泪光闪过。

拜堂完,理应闹洞房灌酒,但沈竹绾在这,谁也不敢轻举妄动,更何况,两人都是女子,来人再怎么厚脸皮,也不会灌两个女子喝酒。

再退一步说,小皇帝还在现场呢。

只是此刻的小皇帝看上去略微有几分郁闷。

季容妗自然知晓他为什么而郁闷,只是眼下,她没有那么多时间关注,彼时她正与沈竹绾一起,站在最前方,手中端着酒盏遥遥对着众人举杯。

“感谢诸位的祝福。”

季容妗没有多言,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便欲喝酒。

谢林鸢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开口:“小j……梁,别自己喝啊,与公主殿下喝交杯酒!”

她嘴皮子打滑顺利地拐过弯,道:“今天大喜的日子,应当喜庆些。”

季容妗用警告的目光悄摸摸看了眼谢林鸢,谢林鸢转过头装作没看见。

季容妗正欲开口揭过这个话题,沈竹绾便端着酒盏到了她面前:“阿笙。”

美人在前,手中银盏闪着亮光,她眸中的光彩却比这更为夺目,季容妗轻轻吞咽了一声,拒绝的话是怎么也不可能说出口的。

她们手臂交叠,唇瓣触碰到酒盏前,心有灵犀地互相对望了一眼,这一眼,万千柔情皆藏其中,以至于酒水入口的辛辣也全数变成了回味悠

长的甘甜。

谢林鸢看得起劲?[(),这都不亲?”

江楠语失笑,回首准备拿酒,忽然碰倒了桌上的酒壶,碎裂声响起,哗啦啦的酒水将桌面染湿,也包括那一张请柬。

看着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江楠语有几分尴尬,好在常青山等人很快过来帮忙,正在收拾间余忽然听见谢林鸢疑惑的声音:“这是什么?”

众人顺着她指的看去,只见原本请帖空白的小人下方,忽然出现了两行字。

两行字字迹不同,显然是出自于两人之手。

江楠语看完后一脸高深莫测,啧啧叹道:“谁说她们含蓄了?”

谢林鸢:“……”

她目光幽怨地看向前方的两人,指了指手中请帖,对着季容妗竖起了大拇指。

季容妗无声笑了笑,外边的来宾有人帮着招呼,她便牵着沈竹绾回了房间,手中还顺了一张不知从哪拿的请帖。

她看着坐在床上的女人,将请帖用茶水沾湿,而后走到她身旁坐下,轻笑:“绾绾,你看。”

季容妗指着一处地方,便见着原本的空白处在水的浸润下逐渐浮现出字迹。

沈竹绾看了一眼,便将请帖递回到她眼前。

季容妗微愣,怔然接过开口:“你,你不喜欢吗?”

她心底生出些无措来,可下一秒,女人便无奈地指着那地方,道:“阿妗,你再看看。”

季容妗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原本的一行字迹逐渐变成了两行。

第一行写着:季容妗(爱心)沈竹绾

这是她用特殊墨水写上的,只有在水的浸泡下才会出现。

季容妗记得,她分明只写了一行,可现在,她写的那行字迹下端端正正地出现了另一行字。

写着:沈竹绾(爱心)季容妗

原来她早便发现了,还在暗处给予了回应。

她用力将女人抱住,低声笑着:“好绾绾,什么时候发现的?怎么也不告诉我?”

沈竹绾在她怀中无奈地笑了笑,回:“从请柬做好的第一天。”

“那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少女话题变得太快,沈竹绾想了想,轻轻推开少女,明眸微抬,露出眼底的暗藏的几缕暧昧:“阿妗现在要与我说这些?”

季容妗看着灯光下若有若无用眼神撩拨她的女人,可耻的吞咽了一口,将人扑到在床:“明日再说也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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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二人成了亲后,她们便如同连体般日日都要在一起。

不知不觉便到了冬日。

一晚暴雪后,天地裹上了一层素白。

次日,季容妗懒洋洋转醒时,身侧女人难得还没醒。

她便伸出手轻轻数着女人的睫毛,没数多久又去捏捏她的脸,再摸摸她的耳朵。

女人在她的百般骚扰之下终于睁开了眼,眼底还有一丝刚睡醒的迷茫,呆愣

()地看见她后,反射性闭上眼往她怀里钻了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