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只是被曲映秋和方鸿丢在那里,跟爷爷奶奶一起生活。很讽刺的是,那时周围的同学都觉得她是京市的大小姐,人又总是冷着脸,于是也没人主动来跟她做朋友。
性格使然,她也断断不会主动交友,所以那将近十年的时间,她都是独来独往。
没有人来霸凌她,因而她过得倒也不算是不快乐,但总归是像一具被人丢弃的空壳。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l,“……没什么可看的吧。”
“我说的想早点认识你,是认真的,”闻之宴低声说,“都没听你提起过,我私心想去看看。”
她从来不提,那大概是没有什么美好的记忆。
她可以放任那段回忆,把它淡忘,他却不能。
只能说是占有欲作祟吧。
所以,他想了解她走过的路,生活过的地方。
方慈从没想过这件事。
19岁的时候能认识他已经很幸运了,往后余生能跟他一起渡过都是中了大奖,她万万没想到,他连她的过往也想了解。
她那被自己亲生父母抛下的过往。
“……现在回去看,会太迟吗?”
他说。
方慈抱住他的腰,摇摇头。
一阵鼻酸,几乎要流泪。
“……我其实不想去看,你知道吗?”她闷闷地说,“……因为,那时候我总是一个人,感觉全世界没有人要我。”
闻之宴收紧手臂,吻一吻她发顶,笑说,“傻。”
他又说,“你很珍贵。”
方慈瓮声瓮气嗯了声。
闻之宴松开她,指背蹭一蹭她眼下,声线压得很低,道,“我只要你。”
情绪涨满,方慈几乎失语。
她怎么能想到,这样的一个他,竟是要把她那段被抛弃的岁月碎片也要捡回来。
方慈仰脸看他,说,“我想回去了,回我们的家。”
闻之宴似是没想到她会有这个提议,略一顿,“……现在?”
“嗯。”
()“……”他抬腕看表,“……生日礼物不看了?”
方慈反应了一下,“什么生日礼物要在这里看?你难道要在学校上空放烟花?五环内禁止的。”
怪不得他会突然提议要回学校,合着是为这事儿l。
闻之宴想了想,“在家应该也能看得到。”
“那就回去吧。”
闻之宴笑着摇摇头。
什么计划都赶不上她临时改变主意。
-
隆冬浓重的夜幕。
迈巴赫62s往云霄路8号疾驰。
前后排挡板已经升上,乔叔甚至贴心地开了点低低的音乐,以掩盖声音。
除了以前冲动的时候,方慈极少如此主动,在后座就凑过来要吻他。
闻之宴却刻意放慢了节奏,吻是轻轻的。她不满意,压低了声音,“……你干嘛?不想要吗?”
“车里没东西,”他几乎咬着牙,“别再撩我了,你想我一会儿l怎么下车?”
方慈倒是没想到这一层。
万一有了反应,那场面怕是不太雅观。
“……你想不想要小孩儿l?”闻之宴想到这个,“……不想要的话,我改天去结扎。”
他受够了每次都要用东西。
“要!”她条件反射去捂,“不许结扎。”
闻之宴倒吸一口气,“你完了,差点儿l要不成了。”
“你这么不中用吗?就碰了一下。”
方慈跟他斗嘴,寸步不让。
两个人吵吵嚷嚷间,迈巴赫开进了旧别墅前院,在门廊前停下。
不等乔叔来开车门,闻之宴就自己打开车门下了车。
方慈下得比他还快,几乎是小跑着提着裙摆上台阶。
刚走到最上面一层,就被后面大步赶上来的闻之宴捞住后腰,一把打横抱起来。
上到二楼,闻之宴把主卧门踢上,两个人就吻作一团。
脱大衣,扯领带,解扣子,一直到淋浴间,衣服扔了一路。
花洒打开。
水自头顶浇下,热气氤氲。
闻之宴牵着她的手拉下来,说,“试试坏没坏。”
肌肤相贴,水顺着头发和肩膀往下流,他的肩背胸肌,一片湿淋淋的水光。
方慈被他抱起来,视线低垂,刚好能看到他耳骨上那枚小巧的耳骨钉。
展翅欲翔的灰鸽。
她在这时候终于问了,“……你为什么会戴这个?”
闻之宴根本没心思讨论这些。
奈何她非要得到个答案。
他吻着她耳侧,说,“你不是要自由么。”
她特意在指根纹了个灰鸽,就是要保存一个对自由的念想。她只说过一次,但是他一直都记得。
“我想成为你的自由本身。”
那时,其实他根本也不懂得她的意思,但是后来他总是想,不管她要的自由是什
么,他想给她提供一个这样的旷野,让她觉得自由,没有束缚。
再无暇去对话。
两人回到了床上。
京市今年冬季最后的一场雪降临了。
大片的雪花纷扬扬落下,世界变得寂静。
主卧只亮着床头一盏小夜灯,一片昏暗中,只有被窝里隐约的动静。
她微弱的气音,夹杂着屋外雪花撞击玻璃的声响。
蓬发的热度一波一波撞向皮肤,连带着空气都变得潮湿了。
又去了趟浴室。
方慈裹着毛毯站在窗前看雪,闻之宴其人,身上只一件宽松垂感的长裤,赤着脚,在换床单。
大少爷要洗手作羹汤,大少爷也要叼着烟铺床单。
方慈去更衣间拿了件干净的黑色t恤给他。
他套上衣服,捡起手表戴上,坐到起居室沙发里。方慈蜷缩在他腿上。
闻之宴一手搂着她,一手抽着烟,还时不时抬腕看一下表。
方慈有点想笑。
难以想象,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竟然是要掐着点儿l,等待她的生日。
最后一分钟。
秒针终于指向十二,方慈眼皮上却感觉到窗外突然亮起了一点光芒。
闻之宴吻了吻她的唇,说,“生日快乐,我的宝贝。”
方慈扒着他的肩往外看。
距离有点远,隔着茫茫的雪花,只能感觉到亮,看不真切。
她坐回他腿上,问,“亮的是我的生日礼物吗?到底是什么?”
“嗯,一栋楼。”他叼着烟,拿过手机给她翻图片。
方慈怀疑自己听错,“……我要楼干什么?”
“回国之后,你打算做什么工作?”
他问。
“进律所。”
“闻太太,你觉得,谁敢指使你干活?”
这倒也是。
“那……”
“你自己办一个,”闻之宴说,“这楼是你的办公室。”
他千挑万选的,离家近。
方慈怔了好一会儿l,心底情绪百转千回,最终轻轻说了句,“谢谢。”
他总是为她铺路,让她自由自在做想做的事。
闻之宴低眼看她,“怎么谢。”
她挺认真想了想,不知想到什么,脸蛋儿l先红了。他问她,她也不愿意说。
他当然有的是其他办法让她张口。
过了约摸有半个小时。
方慈眼尾挂着生理性的泪,手捧着他的脸,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一字一句低声说,“……闻之宴,我想成为你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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