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子不确定二人的状态还能学谁像谁。
可人都来了,总要试试。不然他和公孙敬声以及昭平君岂不是白忙活了。
小太子认真说:“孩儿叫他们试过。”
刘彻令两人起来回话,二人战战兢兢应一声“诺”,同手同脚爬起来。而刘彻见状越发怀疑儿子被骗了,颇有才能之人怎会胆小如鼠。
被骗的人只会是皇帝,不可能是小太子。小太子心性坚定,平日里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除非他不懂或因为是亲人不加提防,否则想骗他比登天还难。
小太子认真考虑过,如果他盯着口技艺人表演,他会因为口技艺人的脸而觉着荒诞。栾大在假人前放一块大大的纱布,不止是为了遮挡假人,方便装神弄鬼,还因为纱布看起来朦朦胧胧,加上他手拿拂尘神神道道,“神仙”尚未出现人就信了三分。
为此小太子令人搬两块屏风,他和老父亲以及宦官在屏风前,两位口技艺人在屏风后。不必直面天子,两位口技艺人不慌了。小太子令宦官准备一壶清茶,两碟点心,连同茶几l搬到屏风后面。两人面前多了吃喝,宛如在家中,身体越发轻松。
随着杯盖碰撞茶杯的声音落下,小太子听到鹊鸟叽叽喳喳。刘彻本能往四周看,很是纳闷,这个时节殿内怎会有鸟。
小太子轻轻扯一下老父亲的衣袖,指着屏风。刘彻恍然大悟,听到苍老的声音问:“哪来的鸟?”
刘彻本能想回答,听到年轻的女子答:“鹊鸟进门,不贵也喜。阿公,好寓意。”
春望忍不住环抱双臂,感觉阴风阵阵瘆得慌。
刘彻身体前倾,恨不得推倒屏风一探究竟。小太子抱住他的手臂,刘彻以为他怕了,抽出手搂着儿子,听到奶里奶气的声音:“阿母,可以吃肉吗?”
“肉没有,吃炊饼吗?”
“不吃,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汪!”
狗嫌小孩聒噪,大叫一声,殿内安静下来。
“死狗,叫什么叫,再叫把你宰了吃了!”壮年男子威胁。
狗又汪汪两声,男子气得又拔高声音,“还叫?”紧接着砰一声,像是给狗一下,这一下捅了牲畜窝,鸡鸣狗吠,鸭子嘎嘎,连树上的鹊鸟也跟着凑热闹。宣室殿瞬间变成农家小院,守在殿外的宦官和侍卫禁不住侧目。若非担心天子怪罪,他们早早跑进来询问出什么事了。
小太子就在这时喊停。刘彻意犹未尽,不禁问:“怎么停了?”
“父皇,他们是人,总要叫他们歇一会。”其实二人没有任何准备,现在这段都是在太子宫他们现编的。
刘彻不知真相,想想也是,遂令人除去屏风,屏风后面果真只有他二人。刘彻久居高位,他又长得棱角分明,面无表情时令人畏惧,以至于二人又吓得跪在地上。
刘彻令二人起来回话,他二人爬起来个不敢站直,弓着身子耷拉着脑袋,仿佛犯下大错。
小太子冲春望招招
手低声说:“一人一贯钱,说是父皇赏的。”
刘彻听到此话认为一贯少了,小太子眼角余光见他欲言又止,趴在老父亲耳边,“父皇,他二人擅口技不擅骑射,又是平民,小门小户谁都能进去,赏太多反而会为他们招来杀身之祸。”
刘彻欣慰,儿子考虑的周到。随即刘彻问二人师从何人,又在何处谋生等等。
二人一一应答,不敢有半句虚假。
刘彻令二人跟宫里的术士同住,俸禄也跟他们一样,此时春望也把赏钱拿来了,二人激动的跪下谢恩。
朝中没有动不动就跪的礼节,百官也只有大朝的时候跪拜天子,他二人频频跪地的样子令刘彻感到十分怪异,仿佛他是个杀人魔王。
刘彻无奈地笑笑令二人先回家,家里安顿妥了就去金马门,届时自会有人带他们进来。
二人看向小太子,欲言又止。
小太子:“直说便是。说错也无妨。孤恕你们无罪。”
“小人还需要一些东西。殿下能否宽限几l日?”
昭平君和公孙敬声怕小太子等急了,给二人置办一身体面的衣裳就把人送过来。小太子对此很无语,这么多天都等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啊。
考虑到二人以前只懂得吃喝玩乐,小太子安慰自己,表兄们往后经历的事多了就周到了。
小太子笑道:“宫中有匠人,也有见多识广的术士,并非装神弄鬼的术士——”
刘彻轻咳一声。
小太子假装没听见,继续说:“你们告诉他们,或需要什么工具,叫他们帮你们置办。孤可以容你们在家中准备,可父皇日理万机,三五日才有空听你们演一盏茶的时间,那你们平日里做什么?”
二人跪下谢太子提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