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当我迷信。”周今休把手放在他腰上摩挲,“人都走了,就剩我们的感觉还真是舒坦。”
陈子轻摸了摸鼻子,周今休连只猫都容不下,更别说是人。
周今休忽然凑近他,含住他甜腻的唇,既漫不经心又炽烈虔诚地吻了一会,突兀地问:“轻轻,你只收了我的礼物?”
陈子轻怔了怔:“你都确认八百遍了。”
周今休非要答案。
“是是是,只收了你的礼物,别的再好再合我心意我都不收,别说收不收了,我看都不带看的,就好比方跃买了个按摩椅,那玩意我挺需要,我二话不说就让你给我订一把……怎么了?”
陈子轻看着蓦然就变了脸色的爱人,不明所以。
周今休捏住他鬓角一处细碎发丝,指腹掠走什么,捻了捻,伸舌去舔:“奶油,只是奶油。”
陈子轻不假思索地开玩笑:“你不会以为是白头发吧?”他心里揣测到了什么,咽了口唾沫,一把抓住周今休突出的腕骨,试探地问,“你怕我长白发?”
不等周今休回应,陈子轻就严肃道:“今休,不管你愿不愿意想不想,我肯定都是要长的。”
周今休唇边掀起点弧度,那弧度渐渐扩大,他慢笑:“我知道,我也会长。”
陈子轻:“那你——”
周今休拢着他嘴:“我爱你。”
陈子轻眨眼。
“我爱你。”周今休握着他的腰让他紧贴在自己的胸膛里,反复和他说那二个字。
你活着,我活着,你老去,我便老去,你要去哪,务必带上我。
周今休撤开拢他嘴的手,吻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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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跃拎着一袋水果上门的时候,周今休在玫瑰园里修剪花枝,咔嚓咔嚓声不断从剪刀的刀刃间发出。
“周秘书,七爷呢?”
周今休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午睡。”
方跃“啊”了声:“那我来的不
是时候,我总不能打扰到他休息。着腰问到底怎么回事。
周今休捡起地上的剪刀,若无其事地继续剪杂乱枝条,眼眶隐隐猩红,嗓音透着不知名的嘶哑:“他咒我。”
陈子轻立刻就用眼神询问方跃,脸板着,表情不善,典型的护犊子。
方跃擦了擦鼻血:“七爷你别听他的,我没咒他。”
陈子轻从方跃口中了解到了事情经过,安静了会,嘀咕了句:“你说我走他前头,就是咒他。”
方跃愕然。
陈子轻没解释,只是拍拍他的肩膀:“我让严隙送你去医院把伤处理一下,放心,不会叫狗仔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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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跃伤一好就登门道歉,这次陈子轻在场,从头到尾都很融洽,没再闹出突发情况,他拉上周今休送方跃回去,顺便在附近散散步。
在家休养期间,方跃多次尝试着理解七爷说的那番话,他某天深夜徒然就悟了。
真到了他跟周秘书提的那时候,没有一个人独活这种事发生,只会是生死相随。
方跃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瞳孔里是两道渐行渐远的身影。他油然而生一个疑问:爱能不能跨越生老病死?
我能不能也拥有那种充满玄幻色彩的幸福?
“管它能不能的。”方跃从车里拿出口琴,擦擦,吹首情歌助助兴吧。
还没走远的陈子轻东张西望:“哪来的口琴声,好好听。”
周今休阻止他往后看,在他耳朵上咬了一下,把唇抵着那新鲜的咬痕,蹭了蹭。
微风轻轻柔柔地拂过树梢,留下一串暧|昧的涟漪。
绿意盎然,阳光已有夏的耀眼。
方跃的车从他们身边经过,走在里侧的陈子轻被周今休搂在臂弯里,挨着他走。
周今休忽地古怪道:“老婆,我怎么听到了火车往这边开的声响。”
陈子轻怔了几秒,他恍惚地拿下手腕上的佛珠,拨着转动:“有的吧,我好像也听到了。”
周今休失笑:“怎么我说什么就是什么,这里又没有修铁路,哪来的那声音。”
“那就听错了吧。”陈子轻和他并肩去林间穿行。
周今休只手牵着他,用他喜欢的指关节捏着他指骨,难得带有几分少年感地晃了晃他的手:“轻轻,你说什么是幸福?”
陈子轻抬头看枝叶间细碎的日光,他被照得眯起了眼睛,嘴里呢喃:“幸福啊……”
——两个人吃到一块,聊到一块,睡到一块。
——就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