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员工价总有的吧。”陈子轻吃痛地揉着腿,没注意到男人的面色,他挑三拣四,“其实我也不想去餐馆找你,好几公里的路呢。”
张慕生去房间拿打地铺所需的用品,他个高,在沙发上睡不开,只能躺地上。
陈子轻瞟了眼桌上等着收拾的碗筷,装作没看到的往沙发上一坐,二郎腿一翘,他看着男人在地上铺草席,用假惺惺的语气说:“慕生哥,我们没结婚,没法睡一个床,只能这样子,你能理解的吧。”
张慕生从始至终没给出一个字的反馈,他弄好地铺就去刷锅洗碗。
老实,寡言,做得多说得少,木讷,无趣乏味,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很好欺负。
这是张慕生所表现出来的一面。
陈子轻在沙发上坐了会,他提神留意着厨房动静,听出张慕生清理完了就去房间睡觉,不想再打交道,费神。
夜里,陈子轻出来撒尿,他把动作放得很轻,发现客厅的窗帘是拉着的,就露了条缝隙,月光从那缝里钻进来,散成一小片朦胧光晕。
地上铺着草席,男人平躺,身上没搭什么东西。
唯一的一台电扇被他搬去了房间,客厅一点都不凉快。
陈子轻返回房间前又探头看了眼客厅,原本平躺的男人变成侧躺,面朝阳台方向,背对他这边。他走过去:“你睡了啊?”
张慕生的轮廓几乎被昏暗吞没,不知是被吵醒了,还是没被吵醒。
陈子轻蹲下来,在他耳边碎碎念:“慕生哥,我第一次出远门,你都不担心我来了这里习不习惯,会不会想家想到睡不着吗?”
男人不见丝毫响动,气息也不粗重,他像是白天太累,这个时候睡得很沉,不受外界干扰。
陈子轻一感觉身体保留的影响减退,就冷静思考对策。他眼皮底下是张慕生模糊成黑影的脸,可他就觉得对方是醒着的,只是视他如空气。
“看来你是一点都不担心我的感受,当我什么都没说,你睡你的吧!”
陈子轻装作生气地回到房间躺到床上,他闭眼酝酿睡意,没多久就猛地爬起来,恍然大悟地深深吸气。
标注二“活多久,作多久”的真正意思是——睁开眼的那一刻就开始作,直到两腿一蹬断气。
陈子轻倒回去,换个方向想,这标注二他不用
担心完成不了了。
脑中冷不防地响起细微的怪音?[既要人钱,又要人感情,一锅端吗。
按照原主的想法,要在张慕生这儿住的时间可不短,等到有了更好的去处才会把人一脚蹬开。等不到就……
原主有自信等得到。
陈子轻炫掉西红柿就去给自己煮面条,不忘打个蛋进去。
·
西宁的夏天来势汹汹,六月就有了三伏天的气势,外头的空气里都带着火星子。
陈子轻临近中午就去餐馆填肚子,他又要喝水又嫌桌上有油没擦掉,还要把挂墙的摇头风扇对着他,屁事一箩筐,钱伟脸都绿了,想把他要吃的那盘盖浇饭呼他头上。
自然是没呼成。
钱伟不敢,在他眼里,作精是张慕生准媳妇,不是普通食客。他只能在经过那桌时,故意很大声地啐一口。
餐馆其他员工对陈子轻没那么大成见,包括被他要求擦了好一会桌面的吴妈,那都是和和气气的,还给他笑脸。
陈子轻吃完盖浇饭出来的时候,脚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他一点防备都没有。
就在他快要摔倒之际,一只手扶住了他,是收银茉莉。
“担心!”
他还没做出应对措施,眼前虚空的突然就出现了一块投放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