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奇怪地顺着他的视线打量,只发现乌泱泱回家过春节的人头。
“于卿,怎么了?”
“没怎么。”孟于卿心不在焉,“你上车吧,我要走了。”
男生要伸手拉他,还没碰到他胳膊,就被他避开了,这动作十分的伤人。
孟于卿却没解释,他外形出色,家世好,学习能力优秀,不可能对别人放低姿态,也做不到站在对方的角度去想。
能接受这样的他就接受,不接受就滚,这才是他真正的脾性。
男生果然只是失望了一瞬,就没事人一样和他告别,一步三回头的离去。
孟于卿再看左前方,那里已经没了前任的身影,他俊俏的眉眼覆上郁沉之色,明明只是瞥了眼,却能发现望北遥的气色,眼神,甚至是头发丝卷翘起来的弧度。
那厨子搞什么,怎么没把人照顾好,让他前任比上次见的时候起码瘦了两斤。
孟于卿意识到自己的想法,顿时一阵自我厌弃,他开始新感情了,另一半是个寒门才子,比高中都没念完的前任不知好多少。
虽然家境穷,但起码能带到他的圈内好友们面前,不像他前任,是个污点。
生在偏僻的乡村,不肯读书,才十九岁就要嫁人,和他谈过是对方这辈子最拿得出手的事了。
他最熟悉的望北遥是个虚荣心极强的人,虚伪做作,目光短浅,拜金又势利。
如今的只怕是中邪,早晚会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等着吧,望北遥将来必定会后悔。
哪天回头找他,想从他身上捞到好处的时候,他是不会给个眼神的。
也不一定,或许他当时心情不错,愿意给望北遥点希望,再毁掉,陪他玩一玩,让他知道这事上没有后悔药,不在读书的年纪好好读书,偏要和个厨子成家做夫妻。
白外套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孟于卿动作有点急地拿出来,看见来电显示后,他就没去接,神色浑然不觉地低迷。
孟于卿想到赵帆尽,那傻逼还在等着捡人吃剩的残羹冷饭,听说是让人给打了,连都差点烂掉,真是个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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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二十九,陈子轻人在张家,迎着冬日的暖阳看张慕生写春联。
文房四宝不是新买的,它们都泛着陈旧的痕迹,张慕生一手按着长条红纸,一手执笔。
院里晒着一排腊肉咸鸡,风不怎么冷。
张母跟张父在屋里透过窗户偷看:“儿子多少年没拿过毛笔了?”
张父压低声音:“谁没事记这个。”
耳旁有轻轻的呼吸声,张慕生心头发痒,开口时喉结震颤:“你是我快过门的媳妇。”
“你可真是懒,自己不说,就跟着我说。”陈子轻要把手拿开,张慕生却在他之前覆上他的手,捉着放进口袋。
陈子轻蹭着他的指骨和他十指相扣:“雪下起来了,你怎么不去桥下面。”
张慕生的薄唇上落了细碎雪花:“你约我在桥上见。”
“桥上桥下的不都一样。”陈子轻斜他一眼,“死脑经,都不会转弯。”
张慕生在昏暗中似笑非笑,我当傻子,还不是为了哄你。
他们去了桥下,光线更暗,面对面都瞧不清对方的面貌轮廓,只有随着说话呼出的白气暧昧地相融。
陈子轻有种上学时期私会的怦然心动,肾上腺素都飙起来了,他把手从张慕生的指间抽出来,伸过去:“我的红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