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富江神色却是非常认真,他几乎是以一种虔诚的语气解释道:
“不行,不能让这个家产生任何一点点不必要的威胁。”
“甚尔堂兄,你赶紧把你所知道的任务细节全部都告诉我,我也是天与咒缚,你能做的事情,虽然我经验不足,但我还有异能力,至少可以达到你百分之八十的效果。”
伏黑甚尔顿时觉得自己说不出话来了,愧疚感在他的胸膛里面膨胀,也为自己习惯性信口开河感到耻辱。
他们不过才重逢两日,在这个家里他似乎方方面面都输给了禅院富江。
孩子们脸上挂着他曾经偶尔回一趟家不曾见到的真实的轻松与喜悦,甚至还有名为希望的情绪。
禅院富江不过半日时间就让自己孩子们的生活产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好像一瞬间就把积攒在这个家庭里面厚厚的阴云吹散殆尽。
伏黑甚尔多久不曾在自己儿子眼里面见到光芒了?
恐怕在奈绪死去之后,他把儿子伏黑惠可能的幸福也一并舍弃了,完全丧失做父亲的资格,自己明明可以做到更好……
伏黑甚尔咬紧自己的牙齿,不让自己的情绪到达一个不可控的临界点。
禅院富江伸出手:
“甚尔堂兄,把所有的细节和与任务人接头的方式告诉我,我可以一直戴一副面具行事,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的。”
伏黑甚尔无奈道:
“你为什么不问问任务的具体是什么?如果我要让你去杀人放火,你也会毫不犹豫的去做吗?”
禅院富江一看就是生活在和平之中的人,他的眼睛里面没有丝毫的戾气,整个人都洋溢着向善的幸福。
只有在阳光下才能养育出如此纯洁的灵魂。
伏黑甚尔拒绝污染他。
禅院富江早有决断,他微微抬起下巴:
“我当然不至于干这种事情,如果是一些伤天害理的任务,我会直接把任务人干掉。这样也不会损害我的阴德。”
伏黑甚尔默默无语,禅院富江真的是有一套自己的行事逻辑。
幸好这次他手上真的还剩一个任务,而且这个任务也不算困难:
“是一个意大利mafia家族要求的押运任务,只要在固定地点接到货物,然后送去另外一个地方,就能够拿到两千万日元。”
伏黑甚尔举起两根手指,两千万元真的也不是一个小数目,足够他睡在赌场十天十夜了,他摸向缠绕在自己脖颈的丑宝,取出了一个特制的终端电话。
禅院富江伸个手来接住:
“甚尔堂兄,这个怎么用?”
伏黑甚尔爆出了一串特殊密码:
“你重新开关机,按照这个密码输入,就会进入另外一个系统,那是链接暗网的单独数据库。所有与任务相关的具体消息都会发到这个终端上。”
禅院富江在心里默默吐槽,太宰治也是,怎么他们和暗世界沾边的人都喜欢搞网络暗门。
他颇为熟练地操作,轻而易举地上手收集资料。
禅院富江越翻越摆出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脸色:
“一个破木箱子值得花两千万日元请你出手帮忙送货吗?”
这个暗网还挺高级,网页做得花里胡哨,还颇有古典主义韵味,甚至还有播放bgm的按钮。
看起来那个程序员还挺喜欢肖邦和贝多芬,列了一大串可以选择的歌单。
任务详情页里面有把任务对象的所有信息标注得非常完全,还附上了各个角度拍摄的高清图片。
禅院富江无论怎么看也没从这个木箱子表面看出有什么门道来。
而且这个箱子看起来也颇为小个,估计只有半人高,随便装在一个行李箱里面都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
只是这个箱子被结结实实地用画上了各种符咒的黄纸裹起来,在此衬托之下,显露出一种充斥着诅咒的感觉。
禅院富江一脸嫌恶:
“这里面该不会是有一只咒灵或者咒胎?”
禅院富江对咒灵的厌恶情绪很大,禅院家族正是寄生在处理咒灵这项事业之上保持着千年不变的封建传统的。
况且,就在刚刚太宰治就利用了他的魔性魅力,催生了一只特级咒灵,在他的面前杀死了无数mafia。
伏黑甚尔摇摇头:
“据我所知,里面应该是人鱼肉。”
禅院富江颇为惊讶:
“人鱼肉?就是那一种吃了以后会让人不老不死的神物吗?”
伏黑甚尔肯定道:
“他们声称是传说之中八百比丘尼吃下的那种东西。”
伏黑甚尔从前也见过不少这样运送带有一些神秘传说的东西的任务。
这些物品表面上装得花团锦簇,用金啊银的堆起来,像是真正的神物,但实际上不过是污秽之物罢了。
不仅没有吹嘘的效果,反而极其有害。
偶尔押运货物里面的脏东西泄露出来,伏黑甚尔还要负责打扫战场,去和委托人扯皮要加钱。
伏黑甚尔抱臂倚靠在床头,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孤寂与失望,若是这些传说之物真的有用,他的妻子也不会那么早离开他:
“不过是某个贪生怕死的权贵在衰老与病痛面前做出的最后一搏。”
“它就是一种安慰剂,那些寺庙的僧侣拿来骗人的东西,否则怎么只出两千万日元买我两天的时间。”
伏黑甚尔语气淡淡地:
“所以这个任务也不算太难,应该不会与其他的势力交火,交火是另外的价钱。”
伏黑甚尔看了禅院富江一会儿,又嘱咐道:
“遇到有人来劫货,你直接跑路就是。”
禅院富江一一应下,却又埋怨道:
“你可真会掐日子,这个任务要求今天晚上交接,我才刚刚和孩子们待一会儿,就得立即出门干活了。”
禅院富江这才把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纪叫过来,给他们两人的脖子上都挂了一串钥匙,絮絮叨叨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