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关者们难免不好意思,想着申婆年纪都那么大了还要为他们跑来跑去,遂干脆留下来等她,等申婆准备好东西时候,他们便连人带东西的将她背过去。
背着申婆的张磊只觉得老太太背着轻飘飘一个没什么重量,根本不累人,他心想也不知老太太几斤啊,平时一定没吃好的。
到了联排房,温子赟和木淼淼就一左一右的拉着两个病患开始放血了,看着真是惨,明明都已经生病了,但还要放那么多的血,放到最后脸愈发苍白,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要是不放,说不定第二天命都没了。
然后就是五滴康健之人的血。不是身为闯关者就代表着他们不怕苦不怕痛的,血可能流,但得为自己所流,白日里是第一回,他们勉强忍了,可现在还得放第二回、第三回,虽然就需要一两滴血,但还是不免有人不愿意。
但就像先前说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今日欢欢和小恺需要他们的血,没准换隔日他们躺在床上,他们就也需要别人的血。
最后他们决定这血轮着出,比如白日里温子赟他们出过了,现在就轮到没出过的木淼淼出。
然而在轮到蒲榕将手伸过来时,申婆笑着拨开了他的身子:“别闹,小孩子的血没用。”
其余人心想,还有这说法呢?不免又纷纷在心里羡慕起蒲榕,他们也不想“献血”。
至于蒲榕?外表看不出,实则他在心里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天知道刚才在他看见那泛着寒光的针尖戳入别的闯关者的手指头时,浑身都在打激灵,这下可好,总算光明正大的逃过了。
说实话,蒲榕心里觉得是不是申婆婆看出自己害怕了暗暗给他放水,小孩子的血怎么就没用了呢,不过看着申婆婆一如往常的笑容,蒲榕也不确定,索性就不想了,总之躲过去就是好事。
按照先前的步骤,申婆给他们两人各作了一遍法,许是两人的症状还在初期,是以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作用。
这一套流程做下来,天已经擦黑,小方又将申婆背了回去,这才叫事情告一段落。
而因为欢欢染上了疫病,温子赟也不能和对方住在同一间房里,经商量后,闯关者们将欢欢的被褥搬到静静他们屋里,将她安置到床边,将三个得了瘟疫的人放在一屋子里,以控制疫病的传播。
今日大家都已经十分累了,几乎每个人躺在枕头上没一会儿就睡了,然而在其余闯关者们都安歇了之后,蒲榕还要乘着月色赶回自己的小屋。
蒲榕家前那段小路是有一段坡度的,两条腿在后山跑了一天,又往申婆婆家来回跑了几回,此时体力已告急,蒲榕爬个坡感觉自己不是在爬坡,而是在爬山。
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家里,蒲榕觉得眼睛一睁一闭就到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是愣怔的。
看了一眼时间,好在没睡过头,虽然他自己是不在意迟不迟到,但他知道其他闯关者对这事可重视着呢。
他们昨日在送申婆回去后就将翠银菇交给了申婆,只是申婆说太晚了,炼制治疗瘟疫的药还有一味必要的材料就是晨间的露水,必须还得待她明早起来采集,所以这件事就托到了现在。
这会儿刚吃完早饭,一行人惦记着灵药的制作进度,风风火火的就赶到了申婆的小屋。
申婆年纪大,觉也少,醒的比他们还早,预料到他们要来,早就将门敞开,就等着他们来了。
申婆做正事的时候就好似变了一个人,不再是那个和蔼可亲的老人家,而像是一个专横强制的女祭司,这会儿一看到他们,就毫不客气指挥得他们团团转。
“这个小伙子,去吧翠银菇洗干净……要用山上的泉水洗……傻呀?出去做什么,墙角那缸子里不就是吗?”
“这个小姑娘,去把露水分两份蒸,两份都要剔除杂质,都做完以后其中一份……你是不是傻?十二岁的小孩子都做的比你好!”
“那个年轻人……傻!”
闯关者们缩在一起瑟瑟发抖:嘤嘤嘤,现在他们知道为什么村民们都说申婆脾气不好了,这哪里是不好,简直是暴躁老太太。
一番折腾后,他们手中的忙活的成果,便成了那架在火堆上烤着的巴掌大小炉子。
闯关者们眼巴巴盯着着炉子看了好一会儿,却都没有听到那悦耳的任务完成提示音,不禁有些沮丧。
蒲榕问道:“申婆婆,这药这么就算是做完了吗?它要煮多久才算好啊?”
这也是其余闯关者都想问的问题,他们一个个都扭头看向申婆,后者在脱离了制药后俨然又变回了那个慈祥的老太太。
“看到我刚才让你们撕成一条一条的银翠菇没?”申婆将装着银翠菇的盘子拿过来,看着闯关者们点了点头,她继续道,“这熬着的药可不算完了,你们看,每过一个时辰,就需要往这药炉子里投入一块银翠菇碎块,如此不可断,待三八二十四个时辰后,这药就算是制成了。”
看他们面上露出惊讶的神色,申婆就道:“在白日里,我老婆子闲着也是闲着,帮你们看着也没什么,但是到了夜里,我可就没那个精力了唷。”
温子赟还没听过这种制药法子,说实话他还挺感兴趣的,他问:“这般我们也不好劳您费心,请问这炉子能让我们搬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