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也是想的,真算起来,这事儿不吃亏!
房间里没人在,汤杳给闻柏苓打了电话,他说在餐厅:“稍等,我过去接你。”
“不用,我找管家问问,自己过去就好。”
吃早餐时,费裕之也在。
费裕之大概昨晚真的熬了通宵,萎靡地依在餐桌旁喝粥,黑眼圈好重,看上去随时都能睡着。
餐厅里还是昨天那些面孔。
汤杳发现这群人有个奇怪的养生之道,熬夜通宵不觉得伤身体,但早餐是一定要吃的,还要吃得丰盛。
主食有甜玉米燕麦粥、虾仁、煎蛋,碳水和蛋白质补充完,也不忘记吃点蔬果沙拉和坚果。
闻柏苓坐在她身旁,正同昨晚牌桌上的某个男人聊天。
他们谈论的,是某家公司去年最后一个季度的报表,然后说盈利产品去年减产了百分之六十,公司资金链断裂,宣布破产。
闻柏苓并没有仗着昨晚的亲密,在旁人面前做出让汤杳难堪的粘腻举动。
他只是比别人多了双眼睛似的,在她吃东西有些噎到时,适时递过温水,再从那些经济词句里短暂停顿,话音一转,关心地说:“今天的粥是煮稠了些,慢点喝。”
汤杳点头:“嗯。”
餐厅在一楼,玻璃门敞着,新生嫩芽的草坪上踱着两只孔雀,雀翎在阳光下光彩夺目。
有个女人说,今儿凌晨好像有人想偷孔雀,跟这边鬼鬼祟祟半天,后来跑了......
惊得汤杳偏头去看闻柏苓。
他还在听旁人讲话,却也如有所感,偏头,给她一个安抚的笑。
“也算是
()信错了人。这年头,谁在外面没有点花架子、假把式。都人模狗样地开好着车,住好着房子,管自己叫老板,指不定外面该着多少账没还呢。”
“投资确实是要谨慎啊,稍不留神就落得个满盘皆输的下场,惨啊。”
那男人伸出两根手指:“听说是赔了这个数?”
费裕之昏昏噩噩地往嘴里填一筷子虾仁,插话:“可不只。”
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至少是这个。”
汤杳猜测不会是小数目,还往八位数上猜了猜。
但后来再听,又觉得不仅仅是这样。
那些对话里的数字大到,汤杳随便听听都觉得心梗。
她想,她这辈子是不会见到那么多钱了。
但哪怕能有个六位数存款,肯定也不会去担投资担风险,就老老实实存起来,像松鼠屯粮过冬,等到有需要时拿出来应急。
借了闻柏苓的光,那个一看就是生意人的男人礼貌问到汤杳,问她是做什么行业的。
“我还在读书,英语专业。”
“哦,汤小姐似乎很喜欢看书,推荐你几本英文的金融方面书籍?”
汤杳拿出手机,点了备忘录,很认真把那些书名记录下来,向人家道谢。
后来那男人接到电话,先走了,桌上只剩下闻柏苓他们三人。
汤杳和闻柏苓、费裕之认真讨论过:“你们已经有很多钱了,怎么还总想着继续扛风险呢?真的没有人,保守点,只存死期拿利息么?”
在她看来,哪怕定期存款利率并不高,本金基数大,存起来,利息也是好大一笔。
他们没有笑话汤杳,只说没有那么简单。
“赚得多,责任也大。”
那些钱要作为流动资金在各个项目中周转,也要与时俱进继续研发项目,贴合市场,不然会竞争对手打垮,走向倒闭破产,“不进则退”。
有钱人还要卖惨,手腕上金表直发光,却说,我们有钱人很难的,每天承受多少压力,你是不知道。
汤杳咬一口煎蛋。
我们穷人压力也很大!而且还没钱!
大概费琳的事情是费裕之一块心病,聊着聊着总能拐到婚恋相关上去——
“这个世界多残忍啊,弱肉强食,谁不想着给自己找个坚实可靠的盟友,我看费琳那丫头真是傻了。”
和闻柏苓、费裕之他们接触久了,有些事汤杳也明白。
她知道他们在婚姻大事上,多少都会有些身不由己,但身边有几个走动得近的女伴,那是不要紧的。
闻柏苓对她一直是很好的。
所以汤杳明白,这段关系再往后发展,她也许就要成为他的女伴。
汤杳昨晚没有拒绝闻柏苓的吻,却也不代表,她就能够毫无心理负担地发展这类关系,成为坐在牌桌旁,任由男人轻浮地调侃几句的女孩子。
可是只要闻柏苓这个人出现在眼前,她真的就没办法拒绝。
就像现在,他笑着问她要不要去泡汤泉时,汤杳差点就脱口答应了,幸好有半颗煎蛋没吃完,把没骨气的话给噎了回去。
饭后,费裕之要回去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