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很凉，微微拂过的风，也像是刀片一般，刮在姬岚的身上，落在她的心头，让她忍不住难受了一瞬。

“你不愿吗？”羽无厌不知少女脑海中已经闪过了这么多的思绪，又清清泠泠地再次问道。

姬岚望着女人，许久之后，轻启樱唇：“好。”

……

自打姬岚和羽无厌商议了门派大比的事之后，她便整日提不起精神来，像是被精怪给吸干了精气神，萎靡不振的模样连她同小组的人都瞧出来了。

“岚师妹？你这是怎么了？”坐在看台上，云茉见身旁的人精神不济，想要伸手摸一摸少女的手腕，看看她是否是生病了。

却不想，被少女轻巧地躲开了。

“这两日瞧你总是失魂落魄的，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啊？”云茉直觉和那魔女有关系，沉思片刻，继续追问道。

姬岚只是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很好，“没事儿，就是担心我实力不济，会拖你们的后腿，拿不到好名次。”

这话只是敷衍云茉随口说的，但接下来云茉下意识地反应，叫姬岚起了些疑心。

“不会的，含烟师姐是金丹初期的修为，实力出众，必定会带着我们拿到一个好名次的！”说着她还眯起双眼，笑了笑，“而且说不定咱们能拿第一呢！”

姬岚想起了前两日羽无厌同她说过的话。

掌门和莫长老为了让她毫无防备的入后山，想的便是在门派大比中做手脚，让她所在的小组拿到第一……

但瞧云茉这模样，似乎她也知晓此事一般，不然她的语气为何如此笃定？！

姬岚悄悄打量着身侧的人，总感觉她看起来陌生了许多。

她有些搞不明白，云茉作为一个内门的小弟子，怎么会可能知道这样的大事呢？难不成……云茉其实是莫长老的人？！

应该不至于吧？也许方才云茉只是随口一说？也许只是她对含烟师姐的实力很是信任？

姬岚将繁杂的思绪按下，自然而然地接了话：“不会拖累你们便好，那我也就放心了。”

云茉纤长的睫毛颤了颤，掩盖了眼底涌出的惊涛骇浪，慢慢扭过头，也十分自然地说道：“所以岚师妹你不必太过忧心。……”

含烟一路过关斩将带领小组进入前三的当日，云茉便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青龙正殿内。

瞧见慢慢走出来的人影，她低下头行了个礼，将白日里察觉到的事告知于这人。

“长老，弟子今日发现姬岚似乎当真与魔女在暗中有来往，而且……经过弟子的试探，她好像真的知晓我们这一组会拿到头名的消息……”

许久，女子低低的声音落下，大殿内陷入了冗长的沉默。

“看来，”坐于上首的莫长老目光如炬，一手抚着胡须，轻嗤一声，“还真让那魔女混入了……”

夜色降临，所有的阴谋都被掩藏了下来，随着旭日初升，黑暗消失得干干净净。

这一日是门派大比的第五日了，所有小组的比试都结束了，接下来便是前三名的较量了。

原本布置的众多擂台都被撤去，只留下了一整个硕大的圆台置于中心，周围一阶一阶的看台上已经围满了观摩的人。

今日姬岚只有一场比试，抽签抽中的是第二组的一名筑基初期的弟子。

组内所有人都在劝说姬岚到时候随意走两招便跌下擂台认输，不比与之强硬地争个你死我活。

姬岚点着脑袋，“各位师兄师姐放心，我会小心行事的。”其实她努不努力都无所谓，反正莫长老已经在暗中有了安排，她们这一组必定是能拔得头筹进入后山的，所以她确实也不必太过努力，引人注意。

等了大半日，日头西斜时，终于轮到姬岚上台比试了。在她刻意的隐藏之下，毫无意外地，走了几招之后，她一个后仰，掉下了擂台，输给了对面的人。

抚着正在流血的肩膀，她拒绝了晴颂和云茉送她回去，只说是小伤不打紧，回去上个药好好歇一会儿就没什么大碍了。

回到安静的竹屋，拿出止血的伤药，姬岚费力地撕下宽大的衣袖，拿着湿布巾一点一点地清洗着看起来还有些深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