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调皮捣乱,或许是为了让忽略他的爸妈多看他一眼,慢慢养成了习惯,长大后再也改不了了。
除了顾轻言,也没人会停下来问他一句,你是不是不开心。
楚山野从来不向别人展露自己的不开心, 尤其是对楚皓那样的傻逼,他更要武装起全身的刺,像个刺猬一样张牙舞爪地面对一切恶意。
因为他身后没有帮他撑腰的人,他只能靠自己。
可现在, 那颗别扭又孤独的心好像被人稳稳地接住了。
他又抹了下眼睛, 却仍觉得异常委屈, 把自己在床上缩成一个球,不住地想将眼泪都擦掉, 可眼泪却越来越多,决堤了似的从他的脸颊流了下来。
楚山野不知道自己在委屈什么,但他就是想哭, 想把这么多年的难过统统发泄出来。
而这个时候, 他很想要顾轻言的一个拥抱。
如果有人能抱抱他就好了。
门外响起喧哗和脚步声, 是吃完饭或者训练完的选手打道回府了。
楚山野连忙随手拽了几张纸巾, 将脸上的泪痕擦干净,这才装作若无其事地抬起头,准备把那封信好好地藏起来。
宿舍的门被人敲了两下,他做贼似的抬起头:“谁啊?”
“我,教练。”
他们集训的教练在外面又拍了两下门:“楚山野?你没去吃饭?”
“不太饿。”
楚山野给教练开了门,有点心虚地侧过脸去:“您怎么来了?”
“给你们还手机。”
教练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里没什么好气:“不治治你们的坏毛病,还以为这是在俱乐部呢吧?无法无天的,还和我讲上条件了。”
这骂的不是楚山野,但架不住楚山野现在心情好,没怎么听他说了什么,只一个劲地「嗯啊哦」,这就算把教练糊弄过去了。
教练分给他三个手机,是他们宿舍三个人的:“拿着吧,给家里报个平安。”
“好嘞!”
楚山野接过手机,笑着对教练摆了摆手:“您辛苦了,明天见!”
教练站在宿舍门的门口,顶着一脑袋的问号。
不对劲。
之前楚山野那张嘴在联盟里是出了名的毒,谁说他他都得阴阳回去两句,今天怎么这么有礼貌?
楚山野把两个舍友的手机放在他们的桌子上,迅速把自己的手机开机,也不觉得饿,第一件事就是给顾轻言打了个电话。
对方过了一会儿才接起来:“楚山野?”
“哥,是我。”
楚山野的语气有些急:“前两天有人坏了规矩不想交手机,我们被连座罚不许用手机。所以才没给你打电话的,我不是故意要冷落你,我……”
顾轻言用脸颊和肩夹着手机,手上正一点一点地将一小块木头锉出原型,闻言「嗯」了一声:“我没有怪你,你不要害怕。”
“我怕你觉得我不喜欢你了。”
楚山野小声地嘟嘟囔囔:“哥哥,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对你的爱,日月可鉴!”
“行了,这都是从哪学来的词?”顾轻言说,“你们的集训是不是要结束了?什么时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