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长蛀牙了?”袁安卿懂了,他伸手卡住浊的下颌,轻轻用力捏开浊的嘴巴,“还是四颗,你到底吃了多少糖?”

“一般我不会长的,生长期是我最脆弱的时候。”浊还不忘解释一波以挽回自己那压根不剩多少的形象,“如果不是你,我不需要面对第二次!”

袁安卿双手捧住了浊的面颊。

“你干什么!就算是幼年期的我也是很强的!”浊身体紧绷,尽管很清楚袁安卿不会借机攻击他,但浊就是莫名有些怂,毕竟这是袁安卿创造的虚幻世界,在这里袁安卿就是绝对的主人。

这种精神空间就像是迷宫,只能按照固定的格式走。如果此时浊推开那位医护人员逃跑,那么越过大门之后便会重新回到这个房间。

像是民间传说里的鬼打墙。

鬼打墙次数一多,空间便会出现紊乱,到时候就真的出不去了,一辈子都得被困死在这里。

所以浊就算紧张也没尝试逃跑。

一股温温热热的暖流划过浊的口腔,从浊的齿缝间划过。

而原本紧张的浊此时却睁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看向袁安卿。

他是袁安卿的力量,用来疗愈的温和之力。

“这里只是精神世界。”袁安卿没有虐待别人的癖好,只是纯粹身体上的痛苦他能解决,就像不久之前抚慰浊时那样。

周遭的环境开始消融,袁安卿看着渐渐长大的浊,忍不住开口道:“你还蛮无忧无虑的。”恐怖的记忆居然是拔牙,这说明浊的人生过得还是相对舒坦的。

也对,像浊这类强悍的危险品能规避掉许多普世的烦恼,他不用担心钱与生存,也不需要为了其他人的需求去过度委屈自己。他的喜欢和厌恶都是直白的,无需对其施以伪装。

浊抿唇:“你是不是在嘲笑我?”

“我为什么要嘲笑你?”袁安卿不解。

“因为蛀牙而感到害怕一点都不硬汉诶。”浊莫名觉得自己有些丢人。

“你对自己的定位难道是硬汉吗?”袁安卿大为震惊。

浊抿唇,他的身高逐渐超越了袁安卿,他伸手点在袁安卿的额头:“你像是大人在看小孩子。”

说着,他左右歪头,怪模怪样地模仿:“你一副‘我的痛苦在你之上,你这种小屁孩根本不懂’的表情。”

“好中二。”袁安卿简单粗暴地评价。

浊看起来更生气了,袁安卿无奈轻拍浊的后背:“我没有觉得痛苦是可以攀比的东西,这也不是勋章,不会给胜者发奖金,痛苦就只是痛苦。”

虽然他确实觉得浊很幼稚就是了,浊对他自己的定位居然是硬汉,简直匪夷所思。

“只要你觉得这是无法接受的痛,那它就是无法接受的。”袁安卿不会因为这种荒唐的理由而去瞧不起谁,他巴不得自己和浊一样,“这一切都看你个人,我作为外人无权置评。”

“好有距离感的发言哦。”浊整理好了情绪,抬起下巴,“幸好我不在意你的冷淡。”

这算冷淡吗?袁安卿不明白。

“郑守全在哪边?”浊问。

他们四周的场景已经消融了个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片虚无的黑。

按理说精神世界多多少少能反映出主人的状态,一般黑色都是阴暗危险的,但浊觉得这层黑下肯定还藏着什么,就像袁安卿的眼睛一样。

浊有挖掘的欲望,但不是现在。

“郑守全的记忆不完整,只有一些痛苦的碎片。”袁安卿说,“他在逃避那些东西,一次次地破门,一次次地回到原点。”

“啊……”浊想起那老头枯槁的模样,忽然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他倒不是有多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