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袁安卿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不知道为什么,医生是政务大楼的那群人。
重症监护室每天只有半个小时的探望时间,还得隔着玻璃。浊天天去看,袁安卿却不见好。
他去问白天,白天只跟他说没问题,会好的。
再然后袁安卿忽然就开始吐血了,他亲眼看见的,吐完血之后人就彻底地不行了。
浊拍着玻璃窗说放他进去,可里面那群人居然拿着袁安卿开始研究起来了,他们想挖袁安卿的骨头。
他看着袁安卿咽气,袁安卿死的时候都没力气看他了。
现实中的浊骤然睁开双眼。
他连忙看向怀里的袁安卿,袁安卿还搂着他,他俩贴得很紧,浊能感受得到袁安卿的心跳。
真的是心跳吗?不会是他欺骗自己的幻觉吧?
“袁安卿。”浊轻推袁安卿,“你醒一醒好不好?”
袁安卿没有动静。
浊又稍微加重了一些力气,袁安卿终于有了反应。
“怎么?”袁安卿迷迷糊糊地掀开眼皮看向浊。
“没怎么。”浊松了一口气。
“睡不着?”袁安卿却没有直接闭上眼睛,他伸手摸上了浊的脸,居然摸到了一手湿润润的泪水,“你在哭吗?!”他彻底地醒了。
“我做噩梦了。”浊用尾巴把袁安卿圈得更紧一些,“你就把手搭在我角上睡可以吗?你挨得紧一些,我就没那么怕了。”
“和我有关的噩梦?”袁安卿一边问一边依言把手搭上去。
“只是噩梦而已,反正不是什么吉利的东西。”浊甚至不想把那种东西用嘴巴说出来。
“你不想透露就不透露。”袁安卿又在浊的角上摸了两把,“好好睡。”
“嗯。”浊重新闭上眼睛,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他害怕在梦里看到那样死气沉沉的袁安卿。
这种症状并不只在这天晚上出现,这天之后浊格外的在意这些东西,或者说他第一次知道袁安卿的处境原来是这样的危机四伏。
上班时候会有人不小心踩到袁安卿的脚或者撞到袁安卿,在公司里袁安卿有可能被开水烫到,吃多了冷的袁安卿的胃会难受,但这大热天的只吃热食袁安卿自己也难受。
这个人类真的好难养活,总感觉他好容易就会死。
而且袁安卿自己都不在乎这些,只有浊在乎。
地铁上,浊捧着袁安卿的一只手,那手背上稍微有些泛红,是被别人买的早餐给烫到的。
浊轻抚那泛红的部分,又恶狠狠地瞪向了拿着早餐的男人。
男人很无辜,毕竟地铁上人那么多,他被挤在这儿根本动不了,他的包子都被挤出馅料了。
浊在袁安卿的手背上摸摸又蹭蹭,但袁安卿甚至没能明白他的意思,袁安卿只以为浊是在撒娇,毕竟最近浊经常撒娇。
所以袁安卿顺势反握住了浊的手。
浊觉得不可思议。
袁安卿真觉得不疼吗?如果是自己被烫到了可是会疼得嗷嗷叫的。
偏偏袁安卿什么都不在意,连自己受了伤也不在意,这样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