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袁安卿问他。
“成钰没得选吧,只能信任这对父母。”浊轻轻叹了口气,“她还觉得他们会救她会帮她,但他们根本不在乎她嘛。”
“哪怕这样你也不能擅自做决定杀死她的父母。”一旁的陈娇插话。
“为什么不行嘛!”浊不满意,“你已经知道她的结局了不是吗?”
“因为她必须靠自己想清楚站起来,你只是个外人。”陈娇皱眉,“你帮不了她,你得让她想清楚前因后果,而不是你自己去做那个救世主,你做不了救世主。”
“我本身就不是救世主。”浊皱眉,“但你们俩是啊。”
袁安卿和陈娇对视一眼。
“正因为了解,所以才不敢贸然动手。”陈娇说,“我和袁安卿是救世主不假,但我和袁安卿不是成钰这个人,我们无法代替她做任何决定。”
“别生气了。”袁安卿摸摸浊的头,“这件事和你没关系,咱们只能说是尽力而为,看能不能扭转结局。”
“直接杀掉她爸妈就好了啊!”浊嚷嚷。
“浊,我问你。”陈娇没有生气,她走到了浊的身边,“如果有一天,袁安卿忽然对你冷淡下来,无论你哭喊委屈他都不会多看你一眼,除此之外他还要抽取你的力量,让你每天都痛不欲生。”
浊愣住。
陈娇继续问:“随后我给你一个杀死袁安卿的机会,你会立刻就动手吗?”
浊一时没了言语。
“老实说,你和袁安卿的感情也没健康到哪里去,你俩都快活成命运共同体了。”陈娇看向袁安卿,袁安卿的表情依旧平静。
袁安卿知道自己和浊的关系不太“正常”,他们彼此成为了对方的稳定剂,就像两个高空走钢丝的人摸到了对方的存在,开始搀扶着,尝试更稳固地前进。
他们这种捆绑可能比一般小情侣谈谈恋爱还要更深刻,也更不正常。好像一开始就赌上了全部身家性命。
这种关系其实诡异又危险,只是袁安卿和浊给了这关系一层甜蜜的外包装。
如果袁安卿性情大变,浊只会认为袁安卿有哪里出了点问题,他会想办法让袁安卿变回来。
哪怕这个时候有人跟浊说“袁安卿没救了,杀了他吧。”浊也只会认为传递消息的人心怀不轨。
“人都是这样的。”陈娇说,“你贸然杀了那孩子的父母,那孩子不一定能有美好的人生,她说不定会失落,会觉得都是自己的问题。”
“这是什么逻辑?”
“怪自己在父母死前不够努力,怪自己喜欢那些杂七杂八影响学习的玩意儿,这种情绪笼罩之下,她照样好不了。”陈娇不去过分干预恰恰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我讨厌这些人。”浊说,“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她怎么好得了嘛!不然就随她去算了。”
“其实你刚才借‘旧友’的名义把这件事捅出来也算是一种干预。”袁安卿抚摸着浊的后脑勺,“很多不显眼的经历会在潜移默化中转变一个人的看法,别忘了,人格是由周遭的一切与自身一齐塑造而来的。”
浊不喜欢这些,他是个相当直接的人,如果没有袁安卿,他早就把官方的政务大楼囫囵一口吞掉了。
不过陈娇说的倒是有那么一丢丢道理,如果出问题的是袁安卿,那浊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袁安卿轻声说:“你其实比我善良得多啊。”
“别膈应我。”浊切了一声,他不认为自己能跟善良挂上钩,如果不是他必须参与进来,他才不会管这小孩的死活。
但说是这么说,浊还是把自己的脑袋挪了个地方,枕袁安卿腿上去了。
“那待会儿成钰的爸妈过来你还见不见?”陈娇询问浊。
浊又迅速起身,他的脑袋撞在了办公桌上,但浊丝毫不在意:“见!为什么不见!他们污蔑我的清白诶!”
袁安卿连忙扶稳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