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蛋嗷嗷两下,满身不开心。

他那股抱怨雄父雌父“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愤懑,完完整整传递到恭俭良面前,激得雄虫手紧了紧,眼神里带着凶光,一脚踹开下水道井盖上,将意图从地下偷袭的寄生体削掉半个脑袋。

“蛋炒饭就是。把你这样的小虫蛋敲开,蛋黄打散,然后放在煎锅上加热。”从侧门杀出两个寄生体,狭窄的甬道中,恭俭良不避不退,踩着地攀到墙上,侧身飞转中,先是一脚将前者踹飞,单手抓住后来者的头发砸在墙壁上,说道:“然后把煎蛋”

咔。

咔咔。咔咔咔。

恭俭良拖着寄生体的脑袋往墙上砸。他也根本不管这里是不是居民楼,会不会引来更多的寄生体。此时此刻,他就想好好教育一下自己嘴巴滂臭的幼崽,以寄生体的脑壳为代表,模拟鸡飞蛋打的样子。

“煎蛋要加糖。”

寄生体的惨叫简直是幼儿教育的完美配乐。

虫蛋这个年龄还看不太清楚,却已经能完整听到外界的声音。雄父清晰冷漠的讲解和受害者的惨叫,无疑是他第一次对“蛋炒饭”这种神秘造物进行深刻理解。

哦。

原来,是这样吗?

这就是加糖吗?后面呢?后面呢?虫蛋迫不及待想要听听加糖后面的事情,第一次讨好地和雄父亲亲贴贴,学着大哥的样子发出可爱的“么么”“啵啵”声音。

恭俭良很自豪。

他觉得自己一定要把这个事情炫耀给禅元看!瞧瞧!嘴巴滂臭的老二在他的教育下,很快就和扑棱一样,变得乖巧又可爱了。

多好。他在教育学上真有天赋。

“咳。加完糖之后……就是加入饭。”恭俭良拖拽着垂死的寄生体,对方出气多,进气少,肺部宛若风箱一般发出噗嗤噗嗤的重音。双脚在地面努力抵押,力求晚一点遭受酷刑。

恭俭良放开,抽出刀,率先剁在对方的小腿上。

刀刃与骨头碰撞的声音沉重又干脆。虫蛋激灵一下,感觉与先前那些声音都不一样。他贴贴雄父的精神力,接着又听到三声类似的响声。

恭俭良把寄生体余下的四肢全部砍断,刀贴着对方的脖颈,眉眼舒展,详细给虫蛋讲解蛋炒饭的最终秘诀,“多翻炒几下,应该是这样吧……嗯,雄父可是雄虫。雄虫可没必要做饭,这种事情你去问雌父就好了。”

“唔。”

“看来你很喜欢做饭啊。”恭俭良终于笑起来。大概只有血亲才会令他神态自然,天然放松下来,“做饭的秘诀就是加糖!知道嘛。”

“嗯。”

“真乖。”恭俭良对自己育儿方针十分满意,鼓舞道:“那你现在乖乖的……”

“我说。”

恭俭良:?

他盯着手底下奄奄一息,脑浆流了一地的寄生体,不太理解自己和幼崽的友好对话中,这家伙插什么嘴。

“我说……雄虫阁下,我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所有雄虫阁下都在查里”

咔擦。

恭俭良对准他的脖颈,将人宰了。头颅轱辘轱辘滚到墙角的垃圾桶边上,双眼瞪圆,脸颊紧贴着臭水沟。

“雄虫阁下。雄虫阁下的。”恭俭良苦恼道:“听到这个说法我就想起雄虫协会。烦死了。”他还没成年时,雄虫协会就上门劝说雄父给他相亲,说来说去还不算,老盯着他这张脸看,恭俭良偶尔发脾气也抓着这个理由不放。

好吧。

他其实,就是不想听,随便想想。

杀人,哪里需要那么多理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