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列瞅一眼,鉴定队长为:拖家带口逃亡的难民。

禅元认栽了。

他想,生了都生了,总不能把虫蛋原地销毁吧。再说,都是一家人,日子都可以慢慢磨出来凶悍如恭俭良,性格也不是被他磨得越来越好了吗?孩子多一点,恭俭良的新家人也多一点,他就不会那么想念在夜明珠家的生活了。

“我要领养那个小雄虫。”

禅元想都不想,拒绝道:“不行。”

恭俭良:“为什么?”他这时候倒是想起自己家的虫蛋了,将其揪住在桌子上滚了两圈,展示道:“小蛋花汤和他的关系很好。我也很喜欢那个小雄虫。”

禅元心想,恭俭良真以为自己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吗?

什么小雄虫?让一个孩子做他死去雄父的替身是什么好玩的事情吗?

“不行。”禅元坚决抗拒,“你要喜欢,我们可以自己生。”

“生了谁带?”恭俭良反驳着,把虫蛋推过去,“我不带。要带你自己带。”

“带孩子本来就是雄虫的事情啊!我又不会孵蛋!”

恭俭良不管。他态度很坚决,面对生育问题他还是那个胡搅蛮缠的小孩脾气,嘟囔道:“我不管。反正我精神触角很长,你带着他只要不离开星舰,我都能孵蛋。我是不要带他了,太能闹腾了。”

禅元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这是正常的家庭纷争。

恭俭良只是给自己甩脸色,而不是抄起桌子上的电子笔筒砸碎自己的脑壳,已经是精神稳定的象征了。不可以着急,不可以着急,夫夫之间的问题总比战斗的问题好解决吧。

“雄主。我们可以自己生啊。自己生的小蝴蝶才有意义啊。养别人家的干什么呢?那孩子都有5岁大了,能记事了。”禅元苦口婆心,劝说道:“5岁大的小孩,在寄生体手底下养大,后面性子掰不掰的过来都是个问题。”

恭俭良思索片刻,看向虫蛋,坚定了信念。

“我就要养!现在!”

“……孩子又不会跑。你喜欢可以经常去看,没必要弄到身边养。”关键是,恭俭良根本不会照顾小孩,何况是一个病小孩。禅元估摸那雄虫幼崽身边少不了陪伴,到时候难道要他自己牺牲工作时间,去照顾一个无血缘关系的幼崽吗?

不好意思。

禅元没那么伟大。

他照顾恭俭良,是因为他喜欢他。他喜欢恭俭良的样貌,喜欢恭俭良的强悍,喜欢恭俭良在床上的懵懂无知,他甚至喜欢恭俭良的蛮横、骄纵、无理取闹他喜欢恭俭良对自己所有肮脏欲望的包容,以及恭俭良投射出来的欲/望。

但他不喜欢恭俭良对原生家庭的眷恋。

他一直希望恭俭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成为他一个人的玩物、眷属、雄主。

“恭俭良。你听我说,扑棱不喜欢家里有别的小孩。我们把虫蛋带回来,他就很不开心了。你就算不为我考虑,也要为扑棱考虑吧。”

禅元拿着孩子做盾牌,直戳恭俭良心门。

他如愿看见恭俭良眉毛耷拉下来,表情拧巴起来,心中窃喜,趁热打铁,“你喜欢小雄虫。可以去看看他。说不定接触多了,下一胎我们就生个蝴蝶种小雄虫呢。”

他是不会让这个酷似温格尔的雄虫幼崽进门的!

他,不喜欢替身这种存在。

“生生生!谁要和你生了!”恭俭良被禅元一串话说得生气起来。他本来心情还不错,看禅元吃瘪的兴奋还没下去,轮到自己吃亏,整张脸都气鼓起来,“蹭”得站起来,抱着扑棱和虫蛋出门,“地面上你还打我!你还骗我!你根本不喜欢我!大骗子!我才不要和你睡觉呢。”

禅元没当回事。

恭俭良这个程度的“闹”,无论床上床下都不过洒洒水的事情。两个人吵架的次数远没有打架多,通常情况下拌嘴更像是一种夫夫情/趣。

例如恭俭良每每说要把自己扒皮抽筋,说要把自己吊起来打。可若没有禅元同意,这种特殊爱好在床上就完全玩不起来。

受虐者看似是关系中被动的一方,可实际上喊“停”的权利一直在他们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