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犯错的人都会死吗?”

回家的路上,禅元揣测雌父带自己观刑的用意。他恶劣地询问道:“雌父是要教育我吗?”

很可惜,三岁幼崽猜错了。

“如果你犯错了,杀人了,应该不会被这么对待。”雌父道:“真正的被拿出来处刑的人,都是没有价值的家伙。”他掰着手指,在街边给禅元买草莓酱冰淇淋吃,“被判死刑的家伙,会统一进行基因测试。基因好的,会被基因库、军部调走做人体试验;有政治象征的会关押起来,等待废物利用;和寄生体有关的会被抽调和观察,对比起来死亡是那么的简单。”

禅元的重点却不一样,他平静评价刚刚目睹过的死亡道:“所以,死掉的那个是废物吗?”

“用你的世界观来说,确实是废物。”雌父道:“喜欢吗?”

禅元歪着脑袋,没有回答。

他的嘴唇上沾满猩红的草莓酱,丝毫没有因为观看处刑露出半点反胃恶心。

“我不是废物对吗?”

“我说不上来。”雌父戳戳禅元的小脑袋瓜,评价道:“不过你是特殊的孩子,我正在理解你,并且试图告诉你什么是社会意义上的‘正确’。”

“我如果犯了错,可以自己选择死亡的方式吗?”三岁幼崽思索片刻,认真道:“我想要死在漂亮雄虫的怀里!”

雌父叹口气,深感任重道远。

不过日子还是这么过下去。禅元的日常生活开始变得丰富多彩,并和同龄人拉开明显得差距。他的雌父会带他去参观博物馆、美术馆,父子两经常出入图书馆,三岁雌虫幼崽注意力并不持久,每当他开始暴躁和不专心。雌父总能用更新奇,更古怪的事情抓住他的注意力。

等禅元长到五岁时,他已经观看过三场残酷的观刑,并学会做一些高中数学题。逛博物馆和美术馆的经历,让他的审美变得更加丰富和多元,欣赏美人的目光也越发的挑剔。

唯一的问题就是,他雌父日益消瘦的钱包。

“禅元,雌父没钱了。”

禅元已经习惯雌父用平等的姿态和自己对话,他十分享受这种平等的对话方式,也稍稍学会喜欢这种父子关系。

他对雌父道:“没关系,雌父。数学是免费的。”

五岁的禅元便开始了自己鏖战网络,披马甲做喷子的幼崽生活。他每天拿着世纪数学难题和一群民科舌战群儒。他雌父每天都得查阅上千上万聊天记录,警惕网上是不是有什么货色教坏自己的雌子,最后在逐渐升级的数学符号和暗语中,发现自己拥有阅读障碍。

雌虫果断拽着自己的天才变态雌子来个秉烛夜谈。

然而,这场夜谈有点失败。

禅元更加坚定的认为“这个世界上有太多蠢货、废物!”在雌父的棍棒注视着,五岁的禅元无差别对网聊中所有人进行一顿智商侮辱后,销号退网。

雌父不得不对开始第二轮教育思考。

同样是第一次当雌父的哲学系雌虫,在查阅诸多资料和细品禅元成长日记后,决定从今天开始让禅元真正走向“社会化”。

“崽啊。”

“我不要。”幼崽禅元超大声抗议道:“我不要。”

“……你给我从树上下来!!”

身为蝉族,禅元的种族天赋发挥得比较晚,五岁才喜欢上树。

字面意义上,他喜欢攀爬到各种高处。可惜家里那几棵树都已经被年龄相似的兄弟们占据了。禅元这种独占欲爆炸的幼崽根本无法容忍和其他人共享一棵树,他便开始作天作地,每天起床就爬墙出去,寻找一棵自己的“树”。

哲学系雌父作为一个全职雌侍,每天照顾好家里其余小崽子后,拎着棍子去街区寻找禅元不安分的身影。

“哥哥说,他可以把自己的树分给你一半。”

“我不要。”

“为什么不要?”雌父苦恼道:“想想看吧。树不在家附近的话,你每天赶过去要一个小时,去晚了其他小雌虫就把树霸占了。如果是别人家的树,万一开了家用防护罩,你该怎么进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