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朗答:“我想学琴啊。”
“学琴有很多地方,这里不欢迎你。”
“那简单,你去让你爸妈把我赶走啊。”瞿朗好整以暇。
“……”周叙白的眉心攒得几乎可以夹死一只苍蝇了。
瞿朗越看越舒心。
其实之前和周叙白谈崩,他有过离开的念头——毕竟他就是为了周叙白来的。周叙白处处无视他当他不存在,他整天练琴没个奔头挺无聊的。
可转念一想,他来这个研讨班,虽然没给周德安交钱,但是为了让周德安破例把他收进来,冯欣肯定在别的方面花了不少钱和精力的。
打水漂还能听个响呢,就这么走了也太亏了。
瞿朗干什么都要轰轰烈烈有声有响,既然和周叙白当不成朋友,那就做个让周叙白隔上几年想起来还会印象深刻的冤家。
相处这么几天,他把周叙白的性格摸了个七七八八——周叙白这人对别人要求高,对自己要求也高,尤其是在道德方面,颇为自矜,干不出背后告状的事来。
当然,也有可能是周叙白不想让秋蓉和周德安知道,他们很喜欢的学生其实是个世俗又粗鄙的商人。
所以周叙白晾着他,无非是想让他知难而退,自动退出。
那他就偏不——他倒要看看是他先被无聊到逃跑,还是周叙白忍不了他先破功。
从初步试验的结果来看,后者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
周叙白注视着似笑非笑的瞿朗,垂在身侧的手指微蜷,眸中的冷霜几乎快要凝结出来。
半晌,他什么都没说,撇开视线,把瞿朗扔在了原地。
瞿朗回头目送周叙白离开,活动活动脚腕,心情愉悦地沿路继续朝前方跑去。
自从被放养,瞿朗练琴就没那么上心了,大多是在秋蓉面前做做样子,秋蓉一走,他就溜达回房,跟击剑对的队友们聊聊天,或者打打游戏。
三四天时间很快过去,天气逐渐变热。
一天早上,瞿朗跑完步回来出了满身汗,洗完澡就不想挪步,干脆趴到阳台上吹风玩手机。
玩着玩着,一只鸟扑啦啦飞来,落到了隔壁阳台的桌子上,喳喳喳喳地叫起来。
瞿朗被烦得转头,正看到那只细脚伶仃的鸟站在桌沿上一撅屁股,噗滋一声,在桌边的椅子上留下了一坨自己的排泄物,然后拍着翅膀飞走了。
瞿朗:“……”
好家伙,怪会挑地方的。
瞿朗直起身,正琢磨着要不要回屋,就见隔壁阳台门被拉开,周叙白拎着本书出来了。
看到瞿朗也在阳台上,周叙白面上闪过不虞。
但这些天较劲较下来,他也知道瞿朗就喜欢看他生气摔门,于是敛回目光,就当做瞿朗不存在,拉开椅子就要坐下。
瞿朗倒吸一口凉气,良知作祟,连忙喊住他:“周叙白!”
周叙白顿住,抬眼看过来,冷飕飕道:“有事?”
瞿朗:“……”
良知这玩意儿有什么用啊。
他想了想,侧过身在周叙白三分厌七分嫌的目光中开口:“我好吗?”
周叙白的眉梢下压,似乎在说:你又在犯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