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学琴不需要学费。”
“只有这里。我不可能一直赖在这里吧?”
“我妈和你妈妈通过电话,你妈妈是希望你继续学下去的,后续如果你需要,我爸妈可以——”
“不用了。”男生说:“我已经决定好了,放弃钢琴认真准备高考。我的文化课已经落下很多了,不能再匀出时间练琴,万一最后两头不沾……”
走廊上安静下来。
行李箱被拖动,又止住,男生说:“周叙白,谢谢你,也谢谢周老师和师母,能坚持到现在,我就很满足了,以后我会来看周老师的。”
咕噜噜的声音响起,然后下方的楼梯传来重重的脚步声,接着是客厅里的秋蓉和男生道别,男生几番推脱,秋蓉还是执意送他,与他一起离开了。
等到所有声音都平息,瞿朗才搔搔额角,从墙边绕出下楼,一眼看到站在二楼楼梯口的周叙白,吓了一跳,“我靠!你在这杵这么半天怎么没声音的?吓死我了。”
周叙白抬头看了停在楼梯中间的瞿朗一眼,抬脚上楼,与他擦肩而过。
瞿朗的目光跟着他走,一直到他消失在三楼拐角,然后楼上传来了一道关门声。
瞿朗拍拍胸口压惊,转身下楼,接了杯水上来,经过周叙白的房门外时,停了片刻:上午周叙白的心情才好一点,下午又……也是够操心的。
他端着杯子回房间,坐在椅子上转了几圈,没想到能让周叙白心情好起来的方法,目光瞥到了角落里的行李箱,过去把行李箱放倒,从里面掏出了一瓶洋酒——这是他从瞿娴的酒柜里拿的。
瞿朗还没喝过酒。
本来他是想借着这次放长假疯狂一回,结果后来跟周叙白较劲就给忘了。
现在么……
瞿朗等到了晚上。
等到大家都吃完晚饭回房休息,悄悄下楼拿了两个杯子,从冰箱里拎出一瓶雪碧和一盒冰块,摆到了房间的阳台上,然后跨过阳台上由绿植垒出的楚河汉界,敲了敲周叙白房间的阳台门。
周叙白戴着耳机坐在桌前,拿着本子写东西,听到声音摘下耳机,起身过来拉开门,问:“什么事?”
瞿朗也没往周叙白的房间里望,从背后拿出那瓶酒,问道:“喝酒吗?”
周叙白的目光从那瓶酒移到瞿朗脸上,冷声说:“谁允许你带酒进来的?”
这关注点真是……
瞿朗道:“允不允许反正我也带进来了,喝是不喝?”
“不喝。”周叙白说着就要关阳台的门。
“等等!”瞿朗赶忙把门卡住,说道:“你不会是不敢喝吧?”
周叙白:“激将法对我不管用。”
嘴上这么说,关门的力道却是减轻了不少。
瞿朗察觉到这一点,顺坡下驴:“是是是,激将法这么幼稚的把戏怎么可能骗过我们钢琴王子呢?”
“不要这样叫我。”
“好好好,那小白?言言?”
周叙白用力关门,瞿朗马上正色:“周叙白!”
他用脚抵住下面的滑道,舔了下嘴唇,说道:“你们钢琴家不喝酒吧?我们运动员也不喝,但就喝这一次应该没关系的。不都说借酒消愁么,咱们试试?杯子什么的我都拿好了,你人出来就行,就当陪我喝了,行吗?当然,你要是实在不想的话就算了。”
说完瞿朗收回卡门的脚,往后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