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出来,瞿朗总要左一个电话右一个电话地处理工作,每当这个时候,钟麒他们就要调侃他“瞿总”、“贵人事忙”。
难得安静,瞿朗弯了弯嘴唇,也学着钟麒后仰,看着高空飘过的云彩,放松地说:“休假中。”
“嚯,那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钟麒感叹。
作为一个资深的纨绔,钟麒把自己的朋友分成三类:一类是没有心只喜欢沉溺玩乐的;一种是稍微脱离了点低级趣味懵懵懂懂追求人生意义的;还有一种是目的明确,为了虚无缥缈的东西,坚定到一切喜好欲求都能为目标让路,将很多人衬成了烂泥的。
瞿朗无疑属于最后一种。
钟麒总觉得在这类人的世界中,星辰一定是轨迹清晰、浩瀚瑰丽的——否则没有人能抬头仰观那么久——他在玩乐过头陷入空虚时,偶尔也会好奇这片不易窥视、又令人心驰神往的夜空。
这样的朋友……
钟麒又想到一个人,手臂用力,把身体支回来,兴致勃勃地问:“对了,你和周叙白怎么样了?”
“……”怎么到这里也能听到周叙白的名字?
瞿朗默了默,回答:“没怎么样啊。”
“还装?我可都听闻俊说了。”
“……”
“你跟周叙白以前是不是谈过?”钟麒观察瞿朗的表情,了然地“哈”了一声,“我就说,你一直喜欢这种的怎么可能对周叙白没感觉,原来……哈哈,可以啊你!周叙白这种高岭之花都让你摘下来了!所以你们俩为什么分的手?有旧情复燃的可能吗?”
人真是不能太闲。钟麒就是个例子。
瞿朗受不了地往旁边挪,敷衍道:“没可能。”
“你确定?”钟麒拉着长音。
“确定。”
“真的吗?”钟麒斜睨着瞿朗,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浮出一个神秘兮兮的笑,拖腔拖调地说:“我看未必吧。”
什么真的假的,未必不未必。
瞿朗不想再就这个问题掰扯,干脆拎起头盔起身,下去又开了两圈。
瞿朗很喜欢赛车这种颇具刺激性的活动,只不过受限于手腕,他不能玩太过,下场休息了会儿,便打算回去。
钟麒和几个玩乐搭子不知在聊什么说得手舞足蹈的,见他要走,拨开身边的人大步跨过来按住他的肩,眼中闪着明亮的光,一字一句道:“瞿朗,我生日那天,你必须得来。”
钟麒的生日在五月末,那时瞿朗的假期也才过一半,没理由不去,于是说了声“一定”,就跟钟麒比了个“忙你的去吧”的手势,转身离开。
之后几天,钟麒时不时在群里提醒自己的生日日期,叮嘱他不能缺席。
瞿朗猜测钟麒是准备了什么节目,想在生日那天邀大家共赏,应下的同时,难得被勾起了几分好奇。
直到几天后在钟麒包场的酒吧里见到了周叙白,瞿朗才后知后觉,节目竟是他自己。
“你故意的是吗?”瞿朗趁钟麒来吧台边拿酒杯的时候,把他拎到一边问道。
“什么故意的?”酒吧里音乐开得震耳,钟麒在闪烁的灯光秀中茫然地睁大眼睛。
瞿朗看了眼不远处卡座里仿佛雪粒掉进泥潭里的一抹白,低声说:“周叙白。”
“什么?”
“周叙白,他怎么会来这里?”
“你声音大点,我听不清啊!”钟麒侧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