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看情况。”
“……”
刚才还不觉得有什么,这会儿空下来,瞿朗忽然觉得箍在护腕下的伤处酸痛难忍,将他的耐心烧灼一空。
他笑着问:“我上次说让你考虑好给我打电话,你这是答应了的意思吗?”
“……”
耳机里周叙白的呼吸重了几分,之后消失,瞿朗睨向桌面上黑屏的手机,电话不知什么时候挂断了。
又靠了一会儿,瞿朗重新拨通负责人的电话继续处理工作事宜,几条微信提示音接连响起,他没理会,等到忙完挂断电话,才拿过手机检查。
发消息的是许良蕴,问他下周六有没有空见面,瞿朗意外地挑了下眉,心说这是和周叙白约好了吗,怎么都挑这个时间约他?
对方好歹是冯欣介绍的人,不管是继续还是结束,总该大大方方地当面说开,瞿朗敲了个“有”字发过去。
许良蕴的消息很快回过来:你对音乐会感兴趣吗?
瞿朗想了想,保守地回:不排斥
许良蕴发来一张图片,上面是两张票,然后说:时间不长,出来刚好可以吃个晚饭,可以吗?
瞿朗正想回答,方才周叙白在听筒中的呼吸声蓦地响起,不久前的某段记忆袭上心头。他蜷了下手指,然后点开图片放大,交叠的两张票上清晰地印着入场时间,下周六晚六点半,上面是一行雅致又有格调的艺术字:“周叙白 钢琴独奏音乐会”。
“……”
半天没收到答复,许良蕴也没有催促。
过了很久,瞿朗轻轻哼笑了一声——也太巧了。
或许……也不巧?
周叙白在国内外的名气非同一般,专业能力无可指摘,每次独奏会开票都是秒罄。
许良蕴是钢琴老师,会关注这样一位音乐家再正常不过。
只是这种正常对他来说,太不友好了。
票竟然还是前排的,瞿朗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好一会儿,他还是觉得好笑,撑着额角晃了晃头 ,打出“好啊”两个字,发了过去,然后把票转发给许茜,让她定个附近的餐厅——许良蕴请他听音乐会,他也得有点表示,适不适合另说,基本的礼仪还是要有的。
许茜办事麻利,迅速把定好的餐厅信息发过来,瞿朗把消息转发给许良蕴,退出聊天框,发现许茜那边又来了条微信:瞿总,你这是要和周叙白一起吗?后面还跟了个【小心翼翼】的表情包。
事情太离谱,瞿朗没心思解释,只发了个【嘘】的表情过去,让她别再追问。
没到周末,瞿朗的假期就结束了。
其实之前几天他就瞒着冯欣跟项目组联系过几次——冯欣应该也知道,只是看他最近状况不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才一解禁,便马上投入到工作当中。
誉腾大师赛的时间定得不错,安排在七月挑战赛后,赛程六天不算长,不会耽误选手们备战十月的锦标赛,奖金池可观又包食宿,大部分选手接到邀请都欣然报名。只有国际排名靠前的选手对这个初办赛事不太感兴趣,而接下来的重中之重,就是攻克他们所属的俱乐部或协会。
除此之外,还有在柳城建立誉腾文化中心的提案在议——这件事瞿朗在休假时就一直在琢磨——最好能把文化中心经营成柳城的地标,让大家提起击剑、提起运动相关的话题,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里。
这对誉腾来说是笔不小的投资,要等到文化中心的发酵反哺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而经营本身就是件极具风险的事,几次高层表决,结果都不如人意。但瞿朗对这项投资持乐观态度,还想再尝试尝试。于是,短时间内,铺天盖地的会议、各类文件潮水一样扑来,几乎将瞿朗淹没,直到许茜发了套休闲西装过来问他意见,他才浮上水面喘了口气,想起还有个约要赴。
公司里还有无数的事等着处理,一想起要在昏暗的光线下坐上一个半小时,瞿朗就无比后悔,几次生出爽约的念头,最后几乎是强迫着自己换上了许茜送来的衣服出门。
走到电梯边,有个陌生号码打了过来,瞿朗接起,一道极温润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了出来:“你好,请问是瞿朗吗?”
瞿朗手里拿着车钥匙,按下电梯下行键,回了句“是”,对面的人似是轻笑了一声,继续道:“我是许良蕴。”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