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陈伤实话实说。
他很少做基础卷是觉得基础卷不可能再对自己的成绩有所帮助,所以尽可能地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提升和专题上,他觉得哪里弱加强哪里也没什么错,但这套基础卷下来,他发现并不轻松。
“满分150,你这次成绩是91分。”谢引没看他,径自吃着,像是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和我预估得差不多,你基础没吃透,所以本不该错的题稍微变化一下你就会觉得陌生。”
“不过问题不大。”谢引便抬头看他,眼睛带着几分笑意:“比我想象中好多了,按照我的方式来,提100多分不是问题。”
谢引自信地在发光,近乎是带着点狂妄的,陈伤在这样的自信中渐渐放松下来,好像真的可以做到。
“100多?”陈伤勾了一下唇角:“不应该是200吗?”
大概是没料到一直能少说一个字绝不多说半个字的陈伤能问出这么一句话来,谢引盯着他看了几秒,也笑了:“换我的话肯定行,但你行不行我就没那么自信了。”
陈伤没说话,谢引却坚持问他:“你觉得自己行不行?”
“行。”陈伤看着他,轻声说。
第18章
这么热的天气两个人肯定是要在陈伤房间里一起学习的,谢引把自己房间的椅子拎过来放在陈伤的椅子旁:“你高一高二的课本都拿出来给我,我先圈一下重点,趁着这段时间,你再做一套物理。”
陈伤看他一眼,有那么一瞬间他真觉得身边的这人是个老师,但这感觉不错,甚至让他觉得踏实,他蹲下身在书桌旁边的地面上找书。他东西都放得很规整,很有条理,几乎是瞬间就找到了谢引要的课本,递给了他。
谢引接过的同时用笔敲了敲他放在那里的物理试卷,陈伤坐下拿起笔的同时,谢引在手机上按下了倒计时。
高一高二的课本谢引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翻了,可翻起来也半点不生疏,红笔在各处重点上飞一样的画着圈,惹得陈伤视线总往他那里瞟,谢引没理他,眼角的余光却看到了,侧了个身,将手臂撑在桌面上挡了个严实。
陈伤开始安心做题。
90分钟过去,陈伤做好了试卷,谢引也差不多划好了重点,将书递给陈伤:
“我画的前两个重点你先好好看看,我给你简单出两道题做做看。”
陈伤看书,谢引在草稿纸上写题,题写完递过来的时候陈伤只看了一眼就怔了,难不难的他还不知道,但这人的字也太……幼稚了些。
谢引的长相很精致,或许是性格使然,外加总是一点就炸得脾气,连眼角偶尔流出来的光都带着一股狂放不羁的肆意,那是属于少年特有的张狂和潇洒。若字如其人的话,怎么也应该是飞龙舞凤,但现在看来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儿。
这表情太明显了,谢引啧了一声:“题解对了才是分,不是看字好不好看的。”
陈伤敛了视线将草稿纸拿过来开始解题。谢引一开始没理他,他抽了另一本草稿纸在上面写了几个字,怎么看都觉得没那么丑,至少能看得清自己写的是什么,至于那么惊讶吗?
谢引觉得挺好,是陈伤大惊小怪,便不再纠结这个小问题,拿过陈伤做完的物理卷开始打分,分打了一半,眼角的余光看到陈伤解题的笔停了下来,一开始谢引以为陈伤写完了,正眼往那边看的时候才意识到他解到一半停了下来。
前面的解题方式也错了。
“这就是我刚才说的你基础没吃透。”谢引侧过身把课本拿过来放在两人中间指了指他刚才画的重点:“我让你看的题型和我出的这道题其实是一种类型的题,我只是稍稍变了一下条件,但你没有解出来。”
接下来的时间谢引像个老师一样给陈伤讲题,题讲透了不说,连这道题能延伸出来的知识点也全都罗列出来,像是一把枪,他每个部件都拆了下来再手把手地交陈伤如何组装回去。
上次这么透彻地给人讲题,还是前几天给周乐乐讲,他未必不知道陈伤可能不需要这么透彻,但他整个高中都是自学,错过的太多,透彻一点也没什么坏处,而且谢引也不是什么题都透彻,他只在重点上下功夫。
陈伤是谢引觉得聪明的那一种类型,听课听得认真,思路也跟得上,只要给他从头到尾地讲一遍多数都能理解透彻,所以谢引也没觉得累,甚至还有了一些成就感,如果自己真的可以帮助陈伤在高三这一年提升成绩,他也会觉得是件挺骄傲的事儿。
他们从7点开始补习,陈伤做题的时候,谢引自己还抽空还做了一张卷子,等两个人都觉得有些疲惫的时候时间已经快走到十二点了。
罗马不是一日建成的,陈伤明天还需要早起上班,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谢引便收了卷子:
“今天就到这里吧。”
“好。”陈伤解出谢引给自己出的最后一道题,谢引起身的时候看了一眼答案,笑着拿红笔打了个大大的对钩。
陈伤也笑了,这是他自学以来觉得最为轻松,也是收获最多的一天。
谢引离开了陈伤的房间,客厅里蒸腾的闷热感扑面而来,让他差点忘记自己的房间里根本没有空调,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退回来,但也不过维持了0.01秒就回了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