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霈点点头:“可以。”

瞿时念温柔地笑了笑,叮嘱自家崽崽照顾好小伙伴,走往一旁,背对着孩子们,目视屏幕里发怔的爱人:“崽崽会为了喜欢的小朋友好好上课,现在信了吗?”

“……”

陆岐琛摘下半框眼镜,脑袋有点儿当机,但确确实实地点了头,“信了。”

另一边。

两个幼崽的世界当真是无人能插足。

陆莱恩深呼吸几下,垂着的手捏成小拳头,不高兴地皱起眉头:“他就是欺负你了。”

薛霈站累也哄累了,腿酸酸的,仰着小脸说:“老人家确实说了佩佩是山里来的孩子,但不是欺负,他只是很凶。”

陆莱恩拧着小眉心:“那妹妹怎么哭了呢?”

“因为……”

薛霈的声音小小的,“老人家长得像不要佩佩的妈妈。”

陆莱恩的心脏瞬间咯噔了下。

他静静地看着薛霈,毛茸茸的头发有些乱,抬手理了理,只见妹妹安静凝视而来,受到千万委屈般,眼泪珠子滑下了脸颊。

陆莱恩是当真慌了,抻着袖口,往泪哗哗的小脸上轻擦:“妹妹不哭了。”

“我会心疼你的。”

薛霈乖乖点头:“那我不哭了。”

“哭也可以,”陆莱恩语无伦次地说,“为什么妈妈会不要这么乖的佩佩?”

薛霈的小奶音分外委屈:“我也不知道。”

“……我都是从别人和奶奶聊天偷听到的。”

在那个偏远的高原地区。

人们的娱乐方式有限,网络不发达,老龄人口加重。

自打记事起,薛霈和奶奶的生活不是在草甸放牧,就是在木石结构的平顶房中互相陪伴,但,偶尔也有热闹的时候。

每当那些自称是社区工作者的叔叔姨姨来做客,薛奶奶会熬一锅油茶,热气腾腾,飘香入鼻,将熟睡在客厅的薛霈唤醒了。

“小霈都长这么大了。”

“长得是越来越像裴小姐了。”

“这么漂亮的娃娃,太可怜了,怎么会刚出生就被扔在医院外呢……”

当时的薛霈不过三岁多,意识迷糊,听到这几句话,断断续续地又睡着了,但仍是彻底在心里埋下了种子。

种子生根发芽。

在某个雨后倾泻的日子。

小小的薛霈帮奶奶的忙,拾掇窗边儿的杂物,来回几趟,拉开抽屉的力气不大,怎么都拉不开,忽地重心偏移,摔倒地上,连带着手中的相册摔了个粉碎。

“咔嚓——”

奶孙俩的合照下,暴露出一张夹缝的三人合照,波浪卷发的明媚女人、清秀的男人以及坐在正中央的薛奶奶。

薛霈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好久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