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时启从那同学的脸上看到了三个字:见鬼了。
就好像有人来看方殊流是多么惊奇的一件事。
时启也:“……”
听到自己名字,方殊流的视线都没从屏幕前离开,依然专注地敲自己的字,同时冷淡地道:“谢谢关心,我没事,再见。”
干脆利落到时启甚至连准备好的感谢词都忘了。
厉觉给了时启一个眼神,那意思是“他就这德行,瞧见了?”。
厉觉单手插兜,对时启说:“见过了,活得好好的,可以走了吧。”
这是不是也太仓促了?时启从来没有过如此快速就结束一场慰问、哦不,单方面慰问病人的仪式。
听到厉觉的声音,方殊流停下手里动作,纡尊降贵地给来者施舍了个眼神:“你怎么来了,有事?”又看到厉觉身边的时启,“——还有你室友。”
“我叫时启。”时启主动道,“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方殊流:“没有,你好,谢谢你……们来看我。”
那个“们”像是附带的。
时启挠挠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一般这个时候都会有个更擅长打气氛的人出来说一堆祝福语,但时启觉得对方殊流说这种话怪怪的……
“那是给我的吗?”方殊流突然说。
时启:“噢噢,是的,祝你早日康复!呃,你胳膊应该不方便,我给你插花瓶里?”
方殊流颔首,时启便把还带着露水的淡白色康乃馨插到花瓶里,顺手把没喝完的奶茶放在一侧,厉觉的提议不错,方殊流果然很喜欢花啊。
方殊流的左胳膊被砸伤,好在不严重,医生给上了夹板,观察几天就能出院了,只要平日里多注意就没什么问题。
方殊流另一只流血的胳膊也被重新包扎过了,他用尚能活动的手指挑起花瓣,注视着,说:“这花是你买的?”
厉觉微微皱着眉,站在病房的墙角,恨不得立刻出去一般。时启不是很懂他这句话的意思:“嗯,是啊。”
方殊流若有所思,看了眼厉觉:“你先出去?”
“你还要说什么?”厉觉立刻道,“就在这说,说完我们就走了。”
时启有点看不懂了,厉觉和方殊流的关系……好像确实不怎么样啊。
“你在写什么?”时启注意到方殊流刚才一直做左手缓慢地打字,“可以语音输入,或者我帮你?”
“我在浏览校规。”方殊流说,“做一些预习。”
时启还是头一次听人说预习校规的,该说不愧是纪检组吗,实在太专业了!
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接近的男人啊。
曾经还有玩家试图进入纪检组,近水楼台先得月,结果进去后就开始鬼哭狼嚎,控诉方殊流不是人,因为进去之后就得背校规。
厉觉侧过头,打了个喷嚏,烦躁地打开手机,心不在焉地刷。时启还在和方殊流聊天。
时启说:“你吃饭了吗?不知道医院有没有病号餐。”
方殊流:“吃过了。”
时启:“你要喝水吗?我帮你倒。”
方殊流:“我自己可以。”
时启:“我们加个微信?需要可以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