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觉:“?”

厉觉第一反应不是“要么这家伙终于愿意放弃时启了”,而是“许渺又打算搞什么幺蛾子?”。

厉觉不认为许渺会和别人订婚,要是这样倒还好了,但出于雄性天生对情敌的直觉判断,他宁愿相信这是条假消息。

时启不会还当真了吧?

难道……这是以退为进的招数?

时启回到学校,没找到许渺,去他的学生公寓,敲门也没有人,这几天似乎没人见过他。

云湛倒是给他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和方殊流目前都在外省,过几天才能回来。

时启一阵纳闷,这群人怎么都跑外省去了?

时启的手机被方殊流送回了宿舍。时启给成叔打电话,片刻后电话接通了。

“成叔,您知道阿渺在哪里吗?他请了一周的假,也不在宿舍。”时启问,而电话那头,成叔则顿了顿,艰难道,“时少爷,大少爷目前在老宅呢。”

时启一愣:“他回去……干什么?”

“是大少爷订婚的事。”成叔重重叹了口气,欲言又止,“时少爷,再过几天,他就回去了。”

成叔挂了电话,他看到时启的电话,特意找了个没人的角落,结果一转身,许渺就在身后,一双瞳孔漆黑深邃。

“成叔。”许渺轻轻地开口,“是阿启的电话吗?”

他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伤痕映衬得越发触目惊心,那日家主发火,许渺硬生生挨了一个钟头的鞭子,最后也没出声,直接晕了过去。

醒来后不愿意治疗,伤口险些感染,还是成叔好说歹说,万一时启看到你这个模样得吓坏了,许渺从镜子里看了眼自己,默不作声地接受了治疗。

即便如此,鞭痕哪是那么容易就好的?药膏也不是万能的,刚开始火辣辣地疼,那段时间熬过去之后,伤口开始愈合,又开始发痒,倘若抠了,便功亏一篑了。

会留下印子,那就不好看了。

成叔叹了口气:“大少爷,实在不行,您就和家主服个软吧,只是订婚而已,之后的事,之后再……”

许渺打断道:“是阿启的电话吗?”

成叔只觉得心痛,道:“是。”

“我今天没去接他,他一定很生气。”许渺垂下眼,眼底罩下一片暗色阴影,经过上次之后,他身上那种温润如玉的气质似乎变了些许,更加深沉,捉摸不透,带着隐隐的疯狂。但仔细一看,却全部隐于黑暗中了。

成叔忍不住道:“大少爷,胳膊拧不过大腿,您永远是许家的人,家主这么待您,我看着,也不忍心啊……”

许渺静静站在那里,突然唇角浮现出一丝诡谲笑意。

“成叔,这样的时候不多了。他发这么大的火,可不是因为订婚的事情。而是他已经预料到,他已经阻止不了我了。”

“我该感谢他从小对我的教育,让我从十岁开始就已经开始想着如何把他扳倒下台的事情了。”

成叔眼皮猛地一跳:“大少爷,您”

“您从小看着我长大,所以我信任您。”许渺唇角笑意收了,淡淡道,“明天就见分晓了。”

几个保镖走过来,一声不吭地盯着许渺,许渺看也不看他们,转身回屋。

成叔站在角落里,脑海中依旧回想起许渺的话。

大少爷长大了……这许家,也确实该换人了。

时隔不久,安馨再一次来了许家,许渺这次不用人催,已经静静坐在沙发上等待,他微微垂头,捧着一本书读,他似乎瘦了些,五官与下颌的棱角愈发分明,成熟了不少,然而安馨第一眼看到的,却是那隐没于黑色衬衣内皮肤上的痕迹。

伤口已经结疤,但仍是可以想象到是什么样的物件打上去才会有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