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煦也是听过他们提及在这个阵中的各种遭遇,此时脑中想的这是这一点不同,只觉十分矛盾,若说这个阵待他比较温柔吧,之前的暴雪差点将他埋了,现在的狂风又在不停扇着他的脸,根本没有半点说服力。
庭川的嗓子哑得厉害,南煦也就没找他说话,总归手在袖中牵着的,也不担心他会走丢。
从太阳偏东走到太阳偏西,南煦昨晚好歹还在庭川的背上昏迷着睡了一觉,可庭川却是一天一夜没怎么休息,也就在小屋的时候合眼眯了半个小时而已,南煦偏头看去,厚厚的冬衣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长长的睫毛上还沾染着冰渣,一双眼睛幽深明亮,给人一种依旧精力无限的错觉,南煦也是注视许久才能从中窥见些许疲倦。
他看得太久,庭川就偏头朝他看来,大概是这冰天雪地里只有他们二人,在浩瀚孤独中陪伴的人会他莫名的亲近感,南煦面对他的目光也没有半分闪躲,“累吗?”
庭川摇了摇头,后又点点头,“你累了?”
南煦点头,“我们逆着风,走这么些路比我当初刚来到诸余山开荒都累。”
他话是这么说,眼睛却在笑,并不是真抱怨当初多辛苦,庭川也跟着笑了笑,说:“你若是走不动了便与我说。”
南煦心里对狂风的恐惧已经随着他脚下的一步又一步逐渐褪去,耳朵和脸被冻麻了,根本感觉不到被风刀刮的痛意,有了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感觉。
他这么想着,被自己乐到,竟还无意识地哼起了小调,心情很是不错。
庭川侧目看了他一眼,他从未听过这种小调儿,也不知南煦是不是从人族的世界听到的,听闻人族许多都善乐曲,有的小调能传唱各地,人人都能哼唱几句,不似妖族这般,只有鲛一族才通晓乐理。
伴随着他似有若无的曲调声,太阳渐渐西斜,卷着积雪四处奔涌的狂风好似也因劳作了一天失去了力气,不如早上那般张牙舞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