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庭川是清瘦的,沉稳内敛的,满眼都映着自己。
南煦盯着他看了好半晌,恍惚得厉害,他不过是推开了那扇门,未同三千年前的庭川说句再见,就已然出了大阵。
阵外也是黑夜,南煦在阵中待得太久,再面对庭川的时候竟然有些手足无措,这种不适应,他刚进阵的时候也出现过。
那时看见庭川,他总是下意识想要去与对方牵手,去拥抱,就像是个登徒子一般,哪怕最后克制住了,可那些小动作也叫云逸看见,被嘲笑了好多回。
而现在他要再去适应亲近庭川。
南煦僵硬地不知如何做时,庭川似是感觉到了他与他的疏离,心中蓦地像是漏跳一拍,有些空落落的,他将南煦一把搂紧怀中,与他紧紧相拥,感受着怀中人的身躯在一点点变得柔软,心理那处空荡才渐渐被填充。
南煦抬手,搂住他的腰,然后他微微仰头,盯了庭川许久,久到头顶月亮偏移,山中虫鸣鸟叫都不知重复了多少回,他才舔了舔唇,在庭川的唇角试探性地亲吻了一下。
庭川先是惊喜,却也没有漏掉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怯意。
漫长的大阵经历没有掩盖他的记忆,却改变了他的习惯,他会在与庭川相处的每分每秒,都不断想要确定自己面对的到底是哪个庭川,去怀疑自己的行为是否合乎处境。
“你终于出来了。”南煦心中忐忑之际,听到庭川这般说。
声音中带着欣慰、欣喜,更多的竟像是思念、担忧。
这熟悉的声线是与他相爱的庭川才有的,因为他只有对对自己说话的时候,才会带着些爱意与无奈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