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甚远了些,他听不清楚岸边的两人到底说些什麽,只觉那两人相处起来无端亲近,漕帮少主是个身材高大挺拔的男子,他说着说着忽地将一臂搭上那女子肩头,亲昵得令人眼红。

而这一端,以为谁也不会来干扰的地方,底下的细软沙子仍余留白日天光的暖度,潮水来来去去,谢馥宇面对着一片彷佛静谧却无比诡谲的夜月海面静坐着,这是她独处的所在,直到有一人不放过她地硬闯进来,一闯闯到她身边,勾肩搭背直白问——

「那人是你的老相好吧?虽不知你俩当初为何分开,但哥哥我劝你别想太多,无须苦恼啊,心无旁骛地从了那位安王世子爷,人家如今在朝堂上可是当红炸子鸡,咱觉得这笔买卖还挺划算,你觉得如何?」

谢馥宇赏了对方一记手拐子。「滚!」再一把推开那张笑得太让人讨厌的脸。

裴元擘揉胸又捣颊,委屈道:「我还不是为了你着想!你瞧着还是挺在意人家,人家瞧着也很在意你,你都多大年纪了,女儿家的青春年华万不能蹉跎,咱们好不容易等来一头肥羊,再不嫁人真要独活一辈子吗?」

「你才肥羊!你还是肥马、肥猪、肥牛!」当真气不打一处来。

谢馥宇边骂边恶狠狠捶过去,两人随即以拳掌见招拆招搏斗了 一小会儿,她忽而发笑。

「你笑啥儿?」停招下来,裴元擘蓦地感到背脊发凉。

谢馥宇嫣然一笑道:「我这是福至心灵突然想通了。」

「你、你想通啥儿?」不太妙的感觉慢慢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