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出租房钟离什么也没做,她将那封信小心翼翼夹在她最近看的那本白先勇的《树犹如此》的书里收藏起来。
恰好翻到其中一页,她一眼瞥到那句——
「我们憧憬的人生前景,是金色的,未来命运的凶险,我们当时浑然未觉。」
她好像从一开始就被命运裹挟,除了被迫接受, 从未有过自主选择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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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飞逝流去, 转眼就到了十二月,容城天气悄无声息转凉,大家都脱掉短袖短裤换上去年压箱底的大衣、毛衣、卫衣。
接下来一个月, 钟离每天都定点上下班。
她目前手里一共五个学生, 周二、周四教两个初中生弹钢琴, 周一、周五教两个小学生, 周六周日去李羽家教豆芽。
每天四节课, 上午两节下午两节, 一节课时长一个小时,抛开备课、在网上找适合每个学生的曲子,跟家长微信里聊学生进度外,工作不算太忙。
日子久了,钟离都会怀疑,当初东奔西跑,为一场演出努力几个月的日子是不是她的错觉。
不过每次下班回家,钟离翻开她随身携带多年的笔记本,翻开她的一些音乐笔记以及一些零零碎碎的贴纸,就会发现她从来没有忘记她是谁,也从来没有忘记她的理想是什么。
她是歌手钟离,也曾是53乐队的主唱兼吉他手。
李追这个月新招了三个女老师,一个打架子鼓的,一个弹贝斯的,一个弹古筝的,都是些年轻貌美的女孩,性子各有各的好。
钟离对人际关系这块没那么感冒,也不太想跟她们有过多的接触,她上完课就离开,很少在机构逗留。
有了新老师,李追彻底摆烂,偶尔有时间来机构打个样,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鬼混。
钟离好几次撞见他在容城最大的酒吧玩儿,看他每天喝得醉醺醺的,一副醉生梦死的模样,钟离都忍不住想,这人是不是打算就这么烂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