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太子,二皇子,六皇子,还有我。”惟明沉吟道,“要说最明显的规律,那就是宗室血缘,可又漏下了三皇子和五皇子:五皇子在天顺坊,离皇城最远,可能是蛇妖没来得及过去就被你打伤了;可三皇子在昌邑坊,比端王府离皇宫更近,他那里却又没有遇见蛇妖。”
迟莲单手支颐:“如果不是因为血缘,这些天潢贵胄还有有什么共同之处?”
惟明盯着那幅皇城地图思索了片刻,忽然道:“如果我现在限你在一个时辰之内,从宫中和王府里找到皇帝、太子、康王和宁王,要准确的位置,你做得到吗?”
迟莲哑然:“一个时辰?那恐怕很难,除非——”他蓦地住了口,犹疑地望向惟明,喃喃道:“除非有人事先替我在他们身上做好标记,让我能循着标记,直奔目标……”
“不错,脑筋转得很快。”惟明赞许地点了点头:“皇宫占地千亩,宁王和康王的府邸也都幽深广阔,房舍百间,就算是其中某个人身边的近侍,也难以同时掌握他们所有人的行踪。”
迟莲眼前一亮:“殿下的意思是,蛇妖曾在某天与这些人同时出现在同一个场合,并在他们身上留下了记号。而这些人中,唯有殿下常年在外,自从回京后,唯一一次与其他皇子接触,就只有那一日的千秋宴!”
“三皇子没被盯上,是因为那天他闪了腰、没能参加上千秋宴,这是蛇妖事先没有预料的突发情况,所以他才侥幸躲过了一劫,”
“我说的对不对,殿下?”
迟莲生得实在俊秀,尤其是这么兴奋地看过来时,明眸纯澈,眉目舒展,神采中带着某种小动物般的依赖。惟明被他这没来由的信任惊了一下,紧接着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旋即浮上心头:迟莲强行拉着他掺和进这个案子,是不是就是在等这一刻?
也许他先前猜测的什么明争暗斗、处心积虑都是预估过高,迟莲纯粹就是不愿意动脑子想那些弯弯绕绕,所以干脆找了个擅长此道的人来替他分析推断。
可如果是这样,他对自己的了解和笃信又是从何而来,难不成还真的应了他那些“前世今生”的鬼话?
“殿下?”
迟莲在惟明眼前挥挥手,疑惑:“您想什么呢?”
惟明克制地往后仰了一下,回过神来,颇有深意地打量着他,要笑不笑地说:“本王在想,那天席上和我接触过的就只有你和越王,其中一个还特地送了一块玉佩给我,你觉得罪魁祸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