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瞬间静了下来。
一片压抑的沉默之中,流景缓缓开口:“因为我不想让你知道,伤你至深的母亲,到最后一口气断绝之前,仍旧在为自己的亲生儿子筹谋,却从未想过她这么做,会置你于何地。”
她对非寂的问题避而不答,可此刻这番话也句句属实。
为了亲生儿子一点虚无缥缈的希望,不惜搭上自己的命去诬陷另一个儿子的妃嫔,到死都想利用另一个儿子达到目的。这个真相对一个永远停在十岁前的孩童来说过于残忍,相比之下,她为私人恩怨杀了尘忧这个理由,似乎更能让人接受。
所以她拒绝了舟明把一切推给尘忧的提议,选择直接认下了罪名,大不了就鬼哭渊走一遭。她全都计划好了,谁知非寂太过聪明,许多事根本瞒不住他,如今那些人在他手上,为免牵连天界,她只能将这部分事实说出来。
“帝君,有些事其实没必要非要求个真相。”流景叹息。
非寂眼眸微动,抬头看向窗外的月光,他找到了大部分的真相,却从未想过她不做辩解的原因之一会是自己。
又或说隐隐有预感,所以才任由她被压上刑台,想看她究竟能为自己做到什么地步。
寝房内静静悄悄,无人再说话。
流景敲了敲夜明珠,逼迫它将屋子照亮,这才把令牌默默放到小花旁边:“帝君,你是何时感觉不对劲的?”
“母亲来杀你时,非启还没死。”非寂淡淡道。
流景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儿子还活着,做母亲的又怎会以身犯险,除非她不得不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