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沈明欢始终不停的扇风动作,低声说了句“抱歉”。他这几日不曾中断过汤药,早就习惯了这味道。
骆修远吩咐常茂将隔壁小厨房煎药的火灭掉,然后将房间内的窗户和大门全部敞开。
左右他们俩说不出什么机密的事,这个破败的地方也不会有人来,所以其实没必要那么小心。
“殿下。”常茂脚步不动。
先不说药得准时吃,且这火一断,这副药便毁了。这些药材对太子而言是小事,对灵王来说却是一等一的珍稀。
在燕陵这种看人下菜碟的地方,失了圣意,又无权势,便是牛童马走也能欺得。
常茂当即就要开口劝阻,又怕沈明欢看了笑话,觉得太子殿下御下不严,表情间有些为难。
骆修远露出几分严肃,“快去。”
“去什么去?病人就要有病人的样子。”沈明欢轻笑一声,折扇合起原想顺手敲敲骆修远的额头,不期然瞥见常茂警惕戒备的神情。
于是他手腕一转,重新将折扇打开,“这么大的人了,连照顾自己都不会吗,殿下?”
尾音上扬,很容易让人产生正被关心着的错觉。
骆修远心中忽而泛酸,“明欢,你可真不讲道理,嫌弃刺鼻的是你,不同意的也是你。”
可不是不讲道理吗?明明那么决绝地与他断交,却又这么自然地担忧他。
骆修远挥挥手,让常茂退下,没再要求他将煎药的火灭掉。
常茂松了一口气,抱拳行礼,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沈明欢,低头退开。
沈明泽没有注意,他正四下寻觅,自顾自地从桌子旁扒拉出一张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