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修启被好吃好喝地供在偏殿,他如此萎靡不振,纯粹是自己吓自己。

骆修启在后半夜抵不住深沉困意,挣扎着陷入一场梦境。

梦中有一副栩栩如生的画卷,它静静地安放在案几上,等待午后太子太师曲正诚的检阅。

清晨的暖阳撒下粼粼金光,衬得画卷愈发出神入化。

小时候的骆修启小心翼翼跨过门槛,蹑手蹑脚地靠近。

而后他拿起画卷,毫不犹豫地撕毁,心虚又快意,仿佛撕毁的不是这幅画,而是画的主人。

他抬头,不期然撞进窗外一个人的眼里。

——骆澹冷冷地看着他,面无表情,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骆修启一瞬间吓得不能呼吸,几乎当真以为自己要死了。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他听到他的皇长兄轻柔地问:“修启,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我……”骆修启后背已经被冷汗洇湿,他手上还拿着罪证,实在无法开脱。

骆修远分明看到了那张撕碎的画卷,可他只目光停顿了一瞬,便又轻飘飘地移开,“我知道,修启不是故意的,对吗?”

“我……”骆修启仍旧只能吐出这一个字,他恐惧地扭头望去,却发觉洛澹已然换了一副神情。

骆澹嘴角含笑,“远儿。”

如同寻常人家的慈父,对自己的孩子极尽疼宠。

梦中的骆修启虽因为这区别对待有些心酸,却也不免松了一口气。

然而梦境并没有结束,白雾弥漫又散开,骆修启发觉自己和身边的骆修远都变成了长大后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