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祁朝真正能称之为肱骨的那群大臣都很排斥沈明欢,认为这人意图改朝换代,简直大逆不道。骆修远虽不这么想,却一时半会儿也没法改变众人的观念。
他打算用一段时间过渡,他在其中多周旋些,待到大臣们和沈明欢之间的关系没这么紧绷,他就禅位。
明欢远比他更适合,只是不曾生在皇室而已,而这点,不该成为理由和束缚。
陈信仍有些犹豫,看了看队列前面的曲正诚等人,目光征询。
从沈明欢那里离开之后,陈信捧着新的章程又回到了应醉楼的小包间。
他确实对很多事情都不懂,官场是支了一根独木的沼泽,多亏了其他人的指点,他才能跌跌撞撞地把这件事进行下去。
可是有些事情,是哪怕已高居丞相之位的曲正诚也束手无策的。
“陈爱卿?”
陈信咬了咬牙,于殿中央跪下,双手高举一份奏折,“臣无能。”
小太监打了个寒颤,不敢上去接。
接过来不是问题,但是接过来之后他该递给谁呢?陛下还是摄政王?
不管给谁都很可怕吧?呜,大人物之间的博弈,为什么要为难他一个讨生活的太监?
陈信老老实实地举着奏折,“臣奉命负责科举一事,摄政王责令六部配合,然臣每每令其行事,皆百般推诿。臣无能,不能使诸位大人以信相托,请陛下治臣之罪,另择能人。”
这么茶的话,一听就是曲正诚教的。
“岂有此理!”骆修远很生气,“是何人推诿?”
六部的官员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半晌,其中有人出列,直直跪地,端的是一副问心无愧的模样:“启禀陛下,非是臣等不愿意配合,实乃陈大人太过乱来,科举并非儿戏,臣不敢不慎重啊陛下!”
沈明欢仍然闭着眼睛,有些人甚至怀疑他真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