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欢如今的地位与皇帝没差,他既说了退朝,按照流程,会有太监高声传达。
沈明欢瞥了一眼抖似筛糠的小太监。
骆修远从上面下来之后,高台上只有他一个人。
小太监明显更加无措,嘴唇发白,似乎已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
沈明欢啧了一声,略微提高音量:“退朝——”
“吾皇万……啊?”魂不守舍的臣子依据本能念出这句祝语,念至一半忽然反应过来,刚刚那句“退朝”竟是沈明欢喊的。
本就惊恐的神色顿时又掺杂了几分扭曲,看上去分外怪异。
沈明欢没有刻意压着嗓子让声音变得尖利,他从神态到动作都无比自然。
其声舒扬,清越以长。
若玉石相叩,又似松间泠泠清泉。
——可这也不能掩盖,他做的是太监的事!
何其可笑?何其自甘下贱?
但是没有人敢笑。
他们目光复杂地看着沈明欢,这人知不知道自己是在做什么啊?
小太监不知何时不再发抖了,他愣愣地站在原地,忽然望着沈明欢失了神。
太监算是人吗?古往今来,哪怕是权倾朝野的九千岁,所有人当面恭谨有加,心里却也不知有多鄙夷。
所有人羞于与他们为伍,骂他们是阉狗,仿佛只是提起都会带来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