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晏与沈明欢站在一起,他的虚影明显浅淡了许多,几乎不见多少淡金,只余几分透明影子,仿佛风一吹便散了。
他却浑然不觉,仍是神采飞扬:“它这辈子一定很后悔惹了我,最开始那段时间我可比现在厉害多了,打得它食不下咽,虫子都少生了好多。”
唐朝晏眉飞色舞,得意洋洋。
沈明欢定定地看着他,轻声说:“约莫六、七年以前,联盟平静了近十年。”
——“元帅,你口中的那段时间,是联盟十年的安稳年岁。”
像是被沈明欢认真的情绪感染,唐朝晏的笑容也慢慢淡下来,他平静道:“可惜,我没守住,又乱了七年。”
他叹了口气,“七年啊。”
他不觉得那十年漫长,反而伤感于这七年的每一个日夜。
遥远的帝星天明了又暗,花开了又谢,雨停后又落雪。
贫瘠的虫星没有四季。
唐朝晏睁着眼睛,即便是最黑最静的夜也不敢入眠,他无时无刻不在战斗。
最开始,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坚持多久,可身后就是联盟,总归要坚持到坚持不住为止的。
唐朝晏这些话没有说出口,但正看着听着这一切的每一个人都能想到。
原来这就是真相。
它并不惨烈,不过是看不见终点的日夜兼程,不过是无望中的挣扎与血泪。
不敢分神,不敢思乡,不敢松懈,不敢片刻软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