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欢不仅不怕,还一副“你终于说到这个话题”的欣喜。

他放下茶杯,兴致勃勃地分析:“底气在于, 孤是雍国的太子,而雍国虽不如燕、缙,但还算拿得出手。”

燕帝很满意他把燕国放在缙国前面,“你莫非觉得, 雍国会为你出兵?”

不是他小看天下英雄,实在是不客气地说一句,那雍国当朝皇帝沈巍就是个废物!

沈明欢很有自知之明地摇了摇头,淡笑着说道:“陛下,一个太子拿来折磨出气是最愚蠢最浪费的做法。只要孤不死,雍国就立不了下一代储君。”

“孤若是你,当会在合适的时间送孤回国,搅乱局势,再全力支持孤夺得皇位,如此兵不血刃,雍国就是你的了。”

沈明欢顿了顿,给足燕帝思考的时间,“再之后你大可以让雍国打头阵出征缙国,运气好两败俱伤,最次也能剐下缙国一块肉来,到时陛下你就可以以最小的代价——”

沈明欢遥遥举杯,以茶代酒,“提前恭贺陛下,九州一统,天下共主。”

人的野心是无限的,权力最容易滋生无法满足的欲望。

这法子听起来着实大胆,可燕帝戎马半生,在战场上打下的皇位,向来行的就是险招。

“朕如何信你?你毕竟是雍国人,下得去手?”燕帝问。

沈明欢指了指自己,“孤看上去是什么好人吗?他们把孤当成弃子,孤总不能让他们好过。”

“陛下,你不该怀疑孤,以贵国的情报,该知道孤这太子是怎么回事。”

他仍是笑得温和,不见阴郁,也不为这份坎坷命运而不平,“再者,陛下该不会以为吐血真能演出来吧?医者断言孤不过二十及冠,陛下若不信,大可再遣名医。”

他今年十五了,满打满算,活不过五年。

燕帝定定看了他一眼,没多装模作样,当即喊了御医诊断。